半晌,徐鹤雪闭闭眼,“知道。”
青穹才将两碗热茶端来,毡帘外便传来段嵘声音:“倪小娘子,粮车已卸完,们该回城。”
倪素才要触碰茶碗手停住,她站起身,“
这件事,范江之前也与徐鹤雪提起过,徐鹤雪当然没有忘记。
“这……”
倪素只觉此事越发扑朔迷离,“青穹阿娘所说话定是真,那便是杨天哲猜测有误?”
“杨鸣无权调动雍州守军,即便他有心,也无力。”
徐鹤雪顿下,想起苗天宁,他初入护宁军中时,苗天照便将他交给苗天宁,而苗天宁几乎将自己在战场上积累所有经历与本领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昨日杨天哲与说,他在南延部落中发现十六年前,胡人那边有关雍州份军报,军报上说,他们当年偷袭雍州时,发现雍州守军不足,之后杨天哲从另外封军报上找到被抽调那部分雍州军在前往鉴池方向路上,被他们剿灭,而那支雍州军,只有军令与雍州统制苗天宁可以调动。”
“苗天宁。”
倪素念遍这个名字。
“他是苗太尉亲弟,十六年前,出兵牧神山,命他留在雍州镇守,以防胡人偷袭。”
徐鹤雪话吸引范江与青穹,他们边忙着手中事,边朝他那边望去。
她想起杨天哲,便问,“你昨日应该已经与杨天哲说过话?他是如何跟你说?”
清晨风沙有些大,徐鹤雪看她眼睛时不时眨动,眼皮已经被手指揉红,便道,“先随进毡帐吧。”
青穹和范江边忙,边拌嘴,见他们两个进来,才收敛起来,徐鹤雪扶着桌角坐下来,看向他们二人:“战事在即,你们便不要再去玛瑙湖。”
“那怎行?”
范江抬起头来,“徐将军您就靠这荻花露水安魂,要是没它,您该怎办?”
除薛怀以外,苗天宁是他最信任人。
这也正是徐鹤雪将雍州城交给他原因。
“苗统制是绝对不可能违抗您军令啊。”十六年前守城之战,范江是亲眼见过,他腿便是在那时被闯入城门胡人所伤,幸而命还在,他亦见过苗统制领着兵从他身边跑过,直奔胡兵而去。
那战有多惨烈,援军到来时,雍州军几乎死绝,残存都是他们这些躲在废墟之下百姓。
帐中时静默。
“杨天哲猜测,是苗天宁不顾他父亲杨鸣阻拦,私自曾兵鉴池。”
“不可能,苗统制是个好人!”
范江瘸拐地走过来,“胡人都杀到城中来,是他领着兵,生生地又将胡人给杀退到城外去!他死时候,就在那城门之外,被胡人砍得不成样子……”
“阿双也说过,她分明听到杨知州与苗统制吵架,苗统制不许将雍州守军撤去半,说是您军令,是杨知州他不肯听……”
范江急急地说道。
“多亏你们父子,已好许多。”
徐鹤雪朝他们轻轻颔首。
“那,那反正还存些露水,就省着给您用吧。”范江叹声,到底还是没再坚持,起身又去拣茶叶。
倪素点几盏灯,徐鹤雪将桌案上黄豆糕推到倪素面前,“这是昨夜起义军中伙夫做,你尝尝。”
倪素“嗯”声,拿起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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