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光照出里面团僵死东西,那是头野牛,腐臭味道袭来,杨天哲脸色剧变:“快!所有人离它远些!就地焚烧!”
“杨兄弟,怎?”
魏德昌不明所以。
“是瘟牛!定是瘟牛!”杨天哲后背浸满冷汗,“在南延部落时,曾在他们文书里看到过,二十多年前,他们攻大齐青崖州,便是将得瘟病死人送到城中,令青崖州军民染上瘟病!之后围而不攻,城自破矣!”
“快!立即焚烧!”
第日,耶律真未至雍州城下,入夜之时,秦继勋派出去斥候来报,石摩奴症重而不及治,已死。
但无论是秦继勋还是沈同川,他们都很清楚,石摩奴绝非死于伤病,而是耶律真暗害。
石摩奴死,他手底下兵士便只能听耶律真话,暂且放下部族之间争斗,共同伐齐。
第二日,天不及亮,胡人马蹄接连成片,扬尘而来,密密匝匝黑甲胡兵犹如阴云笼罩,那骑在马背上,手握钩镰枪胡人将军身形魁梧,虽已有四十余岁,脸颊却被横肉撑得不见纹,他咬着肉干,双阴沉锐利眼睛睨着城墙之上悬挂两颗人头,“果然,肯屈起骨头齐人,还不如草原牛羊。”
耶律真并不叫阵,他知道这些齐人是绝不会轻易从城池中出来应战,他令大军围住雍州城三面,却故意留面缺口。
与秦继勋两方消耗,可谓石二鸟,既打压出自南延部落石摩奴,又削减雍州军实力。
魏德昌几乎惊出身冷汗,“所以倪公子才说不要追,若当日与杨兄弟真追出去,石摩奴也许会死,可咱们雍州城兵力,只怕也要消耗大半……如此,不正好方便那耶律真趁虚而入!”
毡帐中时静谧。
“原本胡人驻守居涵关兵力与雍州城相当,算算时间,无论是胡人援军,还是咱们,少说都还要个十来日,但这个耶律真如今只怕已经过汝山……”
沈同川双手在袖间交握,却许久都不得暖。
秦继勋心胆俱寒。
即便瘟牛被及时焚烧,守城军亦有惶惶不安者,倪素在城中收到消息时,
城池外围堡寨早已被石摩奴拔除,他如今只需要围着这座雍州城打,火攻,投石,他无所不用其极。
秦继勋与魏德昌,杨天哲临危不惧,新造千五百步床弩亦未让胡人离城池前壕沟更进步,他们合力守城至天黑,耶律真方有收手之势。
“将军!这是什东西!”
城下投石车忽然朝城墙上投射来样东西,它落在地上,闷响声,名兵士惊呼,秦继勋立即回头,只见那东西被白布包裹着,看不出里面是什。
兵士大着胆子用刀刃划开白布,他面露惊诧,“是死牛!”
耶律真来,雍州,便真是孤城座,生死存亡,只在这十日之间。
“老子就是死,”
凛风吹起毡帘,大片青灰天光落来,魏德昌抬起头看着外面纷纷细雨,“也得在援军赶来之前守住雍州城!”
石摩奴从前驰骋草原,却几乎没有与齐人交过手,而耶律真却是从国战中浴血而成将军,他不但打过攻城战,还在十六年前就攻破过雍州城。
十六年前他被苗天宁赶出雍州城,而今,他必是怀揣彻底攻破雍州城决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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