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死,却不知道苗天宁已死。”
徐鹤雪身上剐伤皲
“……徐鹤雪?”
耶律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十几年过去,耶律真如今已经四十有余,可此刻站在不远处那个人却依旧是副少年人模样,分毫未改。
“这些魂火,都是被你屠戮在雍州城下无辜百姓,”
徐鹤雪轻抬下颌,他冷眼审视着耶律真那张面容所表露出惊恐神情,“耶律真,你猜,他们会如何待你?”
阴寒之气裹住他整个心脏,他低眼发觉自身后投来道昏黄灯影,耶律真猛然转身。
淡雾缭绕,那身着雪白袍衫年轻人提灯立在不远处,衣襟染着血色,袖子边缘也尽是斑驳红。
他脸上长巾已被耶律真金刀割落,在片半明不暗光影里,耶律真还未能看清他真容,便觉自己身体竟不受控。
他低眼,只见散碎如萤火般莹光密密匝匝地裹附在他甲衣上,幽绿森冷光芒跳跃,而他衣袍完整,却觉得皮肤像是被烈火寸寸地灼烧着。
烧得他握不住金刀,整个人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叫喊,却怎也扑不灭身上碎光。
抵挡,他身形高大,却被此人力道逼得腿屈下去,重重地抵在尘泥里。
耶律真大吼声,咬牙起身横劈道,几乎用足力气不断地劈砍,他在战场上历练出这番杀招狠辣至极,杀气冲天。
但他很快发现,此人单手持剑,招式飒沓如星,身法灵活,几个回合下来,耶律真甲衣残损,快被鲜血浸透。
他气力已然越发不够,却咬着牙个腾跃起身,金刀竖劈下去,那年轻人侧过脸,刀锋擦过他遮面长巾,耶律真抓住机会,锋刃转,砍向他脖颈。
这刹,
耶律真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出来丹丘将军,若与他如常人般拼杀,他未必会怕,反倒会激起他身为丹丘勇士,绝不屈从血性。
但信奉长生天丹丘人,对于鬼神,总有自己番敬与畏。
“你……”
耶律真几乎浑身血液都凉透,徐鹤雪越是走近,他便越是生惧。
徐鹤雪抬手,魂火飞扬,刹那犹如绳索般在耶律真颈间收紧,耶律真面色涨得通红,难以顺畅地呼吸,双眼睛大睁着,连完整话也说不出。
碎光紧紧地附着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整个身躯淹没,又令他忽然腾空而起,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始终挣不开这些刺入他血肉碎光。
耶律真痛得青筋,bao起,他凶悍面容上鲜有地流露出慌乱惊恐之色,低下头去,猛然间,他看清那个人脸。
十八年前,耶律真曾跟随长泊亲王率部攻打居涵关,那年,驻守居涵关将领,是个年仅十七岁齐人将军。
仅三战,那个十七岁齐人,便令长泊部众折戟,长泊亲王自此元气大伤,在丹丘王庭失势。
那个人名字,伴随他十九岁时封号“玉节”传遍整个丹丘,信奉长生天丹丘人无不以为此人是大齐最厉害雄鹰。
耶律真对上他那双眼,竟比他剑锋寒芒还要冷。
他竟然站定,不动。
他为何不动?
刀刃劈向他颈侧瞬间,他身形骤然化为寒雾,就在耶律真眼前,被夜风吹散。
耶律真瞳孔紧缩,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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