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雪脑中浮出这个名字,他满耳轰鸣,握剑手倏尔颤,耶律真察觉到颈间力道松懈,他立即作势挣扎。
徐鹤雪拨开裹附在耶律真身上魂火,霎时,魂火随风而散,满天浮光,他指节紧绷,青筋鼓起,撤去所有术法
“你可认得他们?”
徐鹤雪冷声逼问。
那时,徐鹤雪重伤昏迷,并不知道是谁将他带回雍州。
“不认得……”
耶律真口齿浸血,“但,他们像是你们齐人亲兵才有穿着,还有,那个领头人,率部悄悄离开前,听见他们唤那人作‘窦指挥使’……”
“不说吗?”
“如何杀他,那时已身受重伤!如何杀他!”耶律真所承受痛,是比他在战场上与人厮杀所受过伤还要折磨百倍痛,痛得他神思恍惚,几乎崩溃。
他确不知苗天宁已死,他更不知道齐人将此人死,算在他头上,当年苗天宁将他逼退至雍州城门外,与他缠斗几十回合,被苗天宁刀刺在后背,他部下护送他离开之时,苗天宁分明还活着!
“听说蒙脱在牧神山,便想绕过齐人援军,”耶律真被剑身狠狠抵住喉咙,琉璃灯盏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去,去与他汇合,谁知,去时,蒙脱……蒙脱已经死……”
整个牧神山,几乎是尸山血海。
裂更甚,他指节稍松,魂火便给耶律真喘息机会,“告诉,当年苗天宁与你在城外血战,你果真没有杀他?”
耶律真双手触摸自己颈项,却怎也驱散不魂火灼刺皮肉尖锐疼痛,他猛烈地咳嗽,咳出血沫子,却迟迟不肯说话。
徐鹤雪挥手,魂火叫嚣,发出尖锐声响,几乎要刺破耶律真耳膜,他重重地摔下来,在尘土里翻滚,却怎也驱散不那些死人哭嚎,散碎魂火更是钻入他衣襟,灼烧他血肉。
玛瑙湖畔,耶律真惨叫声声凄厉。
魂火灼烧他皮肉,使得他衣衫底下片鲜血淋漓,他肩背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
亲兵是*员随侍护卫。
居涵关来亲兵。
窦指挥使。
寒风呼啸,水波泠泠。
窦英章。
五万丹丘胡兵,三万大齐靖安军,死个干净。
耶律真看着他脸,苍白而年轻,“亲眼看见路齐人军,他们,是从居涵关方向来,将你从尸山里带走……”
玉节大将军是丹丘劲敌,他究竟有没有背叛大齐转投丹丘意思,其实丹丘也没有什人知道,因为最清楚这件事将领蒙脱,已经死在牧神山。
他原以为那些齐军带走徐鹤雪时,他就已经死。
后来回到丹丘,他才知徐鹤雪被带回雍州处以凌迟之刑,再之后,丹丘与大齐订盟,两国交好,耶律真等干武将被卸权幽禁。
耶律真滚进玛瑙湖里,试图用冰冷湖水来浇熄身上魂火,但这显然并没有用,此时荻花丛中已有露水凝结。
荻花露水,即是幽都恨水。
反而使得耶律真痛苦加剧,他在湖水里挣扎叫喊,而徐鹤雪手提灯盏,迈着缓慢步履,走到湖畔。
血水滴答,他身形越发淡薄。
他冷眼旁观着耶律真在水中被魂火灼烧得浑身是血,半晌,他俯身,手中长剑抵住耶律真颈项,迫使背对着他在湖中耶律真不得不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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