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不接他话,转而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如今还不知道,”
孟云献眉头皱得更紧,“今日官家让看道彤州来万民书,嘉王生性敦厚宽仁,在彤州造福百姓,有此万民请愿之象,其实并不意外,但唯不应该,是这背后利用这些质朴民意人。”
“好毒计。”
姜芍面露冷意,“看似是在以此为嘉王殿下求情,实则,是惹官家更加忌惮嘉王殿下。”
两人为夫妻,最是知道彼此。
“累,”
孟云献笑笑,“却不能退。”
姜芍也跟着笑,伸手按按他肩,“儿孙们都不在云京,早便与易儿说,往后祸福,都由他们自己去谋,咱们两个回来这儿,大不就是两口薄棺,回来那日,们不是早就备下?”
易儿是孟云献与姜芍长子孟變,表字任易。
“官家不想开战,任你们这些底下人如何使力,又有什用呢?”房中没留女婢,姜芍自己斟碗热茶给他。
“若不在此时开马市,看官家就要动官交子念头,能缓时,是时吧。”孟云献深知当初在朝上议私交子改官交子时,张敬所说那番话终究要应验。
若无本钱,将伤国本。
此时若不开马市,官家为国库少些负担,鲁国公之流为让宗室少些损失,必定会打起官交子主意。
本钱拨备不足,而交子放量无度,物愈贵,乱民生。
帝而得民心。
“官家。”
孟云献稳住心神,“彤州整治出沙田芦场,为大齐多得两百多万亩良田,立租税,补军粮……可见官家当时下这道敕令,实在是惠及生民,利在千秋好事,若无官家当日远见,又何来今日这道万民书呢?”
“臣观万民书上所言,无不是彤州百姓在感念官家恩德,嘉王所为,无不是君父所望,百姓将嘉王视作官家派去雍州惠民使者,自然认为官家与嘉王父子之亲,实难离之。”
百姓,只是认为嘉王是官家您亲近儿子,生怕你们父子之间有什误会,进而伤及亲情。
那万民书,不就是在提醒官家,君父尚在,何以嘉王尽得民心?
“可官家让你回来推新政,其实就是借你手断那些贪得无厌之辈过
孟云献喉咙发紧,他下握紧夫人手:“阿芍……”
“可别说什不该让跟着话,咱们两个在块儿多少年,你能离?”姜芍横他眼。
“对不住。”
孟云献始终握着她手,哀哀叹。
“嘉王殿下还好?”
虽时不显,却贻害无穷。
“云献。”
姜芍不是不知国事人,她少时便喜爱读书,与孟云献是多年夫妻,也是君子相交,“你累?”
此时,她却问他累不累。
“看这些事,都快要将你腰压弯。”
孟云献绝口不提嘉王在此事上有多大贡献。
退出庆和殿,孟云献吹冷风,才发觉自己后背有层薄薄汗意,他也没回政事堂,在永定门外坐马车回府。
天色昏黑,姜芍见孟云献归来,边为他解下披风,边端详他道:“你怎脸色这样差?”
“同川和秦将军他们在雍州不易,可却不能坚定开战决心,这回,要教他们失望。”
孟云献眉宇间满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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