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娘子在正堂里收拾清扫,青穹从房中出来,倪素才知蔡春絮来过,留些吃用,等会儿没见她回来才走。
“倪姑娘,还用这些水煮茶?”青穹抱着罐荻花露水,有些拿不定主意。
既然徐将军尝不出味道,还要用茶来给他煮?
“煮吧。”
倪素笑着说,“他能闻到啊。”
徐鹤雪低声安抚倪素。
他不现身,便只有她能听得见他声音。
倪素看着他走出去,她捏捏指节,见王医正收拾药箱要往外走,她也回身去收拾自己东西。
外面太冷,王医正走得很快,倪素今日却不追着他步履与他套近乎,而是能走多慢,就走多慢。
直到那个人回到她身边。
徐鹤雪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倪素身边来,王医正莫名觉得后背好似有股子阴寒,但他转过脸,与倪素四目相视,他什话也没说,又专心手上事。
他自以为拿住此女把柄。
徐鹤雪手指在礼单上点点,倪素顺着他所指那处看去,她捏捏他手指,然后看向王医正背影,“王医正,为老主君诊脉之时,发觉老主君气血不足,肾气有损,是否需要进补?”
“这是自然。”
王医正哪用得着她说。
他说。
“多谢王医正。”
倪素满眼欣喜。
王医正再没说让她出去话,吴岱癫病没有好转,还是在椅子上副痴态,王医正凝住心神,为其施针。
倪素在旁冷眼看着。
门金针刺穴绝学,确在你手上?”
王医正心中动。
“是……”
倪素抬起眼来,“还请王医正手下留情,听闻您在针灸之术上颇下功夫,若您肯替瞒下此事,愿将起奉上。”
“你舍得将你家中医术交给旁人?”
“说得也是。”
青穹下想开来。
倪素走到对面廊庑里,推开门,徐鹤雪坐在书案前,也不知提笔在写什,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望眼他苍白面容。
走出吴府大门,倪素牵起他手,“成?”
“嗯。”
徐鹤雪轻应声。
回到南槐街医馆,正堂里有妇人在等着看诊,倪素也没个歇息工夫,为她们诊过病,才走到后面去。
倪素看他施针完毕,便主动上前研磨,边听他说,边代他写方子,然后交给内知。
徐鹤雪看着内知出去,从这里到库房有些远,倪素却不能在这个当口在王医正眼皮子底下离开。
府中内知与家仆,也都盯着她,防着她。
贵妃让王医正与她同为父诊病,本也是要王医正来盯紧她。
“不要担心。”
越看,她便越发确定,这位王医正,根本就没有用心医治。
虽不至于使吴岱癫病恶化,却也不会令他有什好转迹象,他确是擅长用针人,却并未存心为吴岱医治。
王医正停手,见倪素站在那儿,副茫然之相。
他心中不由冷嗤。
果然女子行医,便是如此平庸。
王医正将信将疑。
“不过是为求条生路,再者,医术要得用,才有它价值。”倪素伏低身子,言辞恳切。
“若王医正肯教,便是最好。”
王医正久久不言,他捋着胡须将面前这个女子打量番。
“到底也不忍为难你个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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