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脸上带笑。
潘有芳手指屈,他面上没什多余神情,只点点头,“想想。”
朝行差踏错,他终身都要为南康王父子与吴岱收拾烂摊子。
“但眼下,嘉王这桩事也不能含糊,”鲁国公收敛笑意,将茶碗搁到旁,他双眼睛盯着潘有芳,“你明白意思吧?”
潘有芳起身整理衣袍,“国公爷放心。”
驸马徐清雨病死,后来又是玉节将军徐鹤雪以叛国之罪被凌迟而死,文端公主接受不这样沉重打击,郁结离世。
文端公主与驸马又无子女,公主府连后继人也没有,官家便做主将公主府财产全都充入国库,用以国事。
其实公主府财产大部分是来自于青崖州徐氏,当年驸马徐清雨与母亲周氏携带年幼徐鹤雪入京时,将徐清雨徐鹤雪两兄弟父亲徐宪所有家财也都并带来。
那是个百年世族嫡系脉积淀。
“国库里只有四成,剩下六成在您父亲南康王和吴岱手里,”潘有芳接过话去,“曾以为,此事只有那陆恒最清楚,他死,就没人查得清这笔烂账,可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潘有芳撩起眼皮,“那公主府校尉陆恒是如何死,您与吴岱都知道。”
房中倏尔寂静。
鲁国公身材发福,脸颊胖胖,导致眼睛显得小些,却很锐利,他笑,“立誉,你是在怪父王,还是怪吴岱?”
潘有芳不言。
“知道,你恨吴岱,”鲁国公吹吹茶沫子,“可是立誉啊,你再恨,如今不也和他是类人?”
大齐亲王没有封地,并且不能出京,但嘉王直是个例外,他没有封地,却被长期安置在彤州行宫。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正元帝不想看见他而已。
此次回彤州行宫,正元帝又增派禁军,名为护卫行宫,实则是要将嘉王拘在彤州行宫内。
但这显然不能令旧党满意。
“贵妃真是糊涂至极!她用内侄女去攀嘉王亲,不就是要与咱们撕破脸?”
官家令嘉王回彤州,但派去护
“你是说他那个儿子?”
鲁国公时却想不起那个人,“他是改姓?改成什?”
“如今姓董,名董耀,跟着他那个在临阳做县令舅舅董成达姓,之前替张公去代州查粮草案人里就有他,猜孟云献之所以重提这桩事,就是从他们那儿得消息。”
潘有芳说道。
“立誉,你得收拾啊。”
“既当婊子,就别再想着立那牌坊。”
潘有芳心脏缩,他手握紧椅子扶手,沉声,“国公爷,您应该知道,官家最记恨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敛财没个限度。”
“自然知道。”
鲁国公面无表情,“还知道,此事若被揭出,官家就难容。”
文端公主再怎说,也是官家母同胞亲妹妹,兄妹二人差岁数大,文端公主出阁之前,官家对这个幼妹是极为疼爱。
是夜,鲁国公在府中与人饮茶,“瞧瞧那嘉王,却不肯领她情。”
“国公爷,如今却不是咱们该自得时候。”
潘有芳靠在椅背上,神情凝重,“今日朝堂上,孟云献重提文端公主府当年那批家财,国库里数目和当年在公主府清点数目对不上。”
“知道。”
“您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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