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鲁国公开始对倪素多些防范,不急于与潘有芳吴岱撇清所有干系,只要他多想想,将满裕钱庄事全数推到已经去世南康王身上,他便能躲开这局,作为宗亲,也自然能不受讯问。
但如今,他身上牵连两桩案子,孟云献将玉节将军叛国旧案与满裕钱庄案子牵扯在起。
如此来,他就必须
鲁国公神情紧,他佯装镇定,“什曹栋,不认识!”
“国公爷,认不认识,要审啊。”
黄宗玉这才发觉孟云献心思,他起身,拄着拐走下来,“是您先说您与潘有芳吴岱之间没有干系,可如今有人证在,您这番话就显得有些自相矛盾。”
鲁国公脊背生寒,此刻,他猛然意识到,方才那女子是在引诱他,引他说出撇清干系话,为就是此刻。
“蒋御史在泰安殿奉上那份谭广闻罪书是真,上面虽只提吴岱,可仅凭吴岱,他能成多少事?代州粮草案与玉节将军案子也未必没有干系,那粮草,本是要送到边关粮草!边关将士无粮,又如何为大齐守住国土?”
她吐出血来。
孟云献猛地下站起身,周挺更是立时走上前握住皂隶手中笞杖,他满掌都沾着她血,“够!六杖已经打完!”
鲁国公看着那个女子,她满嘴是血,却不知为何,竟还轻笑出声。
她笑得眼眶里积蓄泪珠滑下脸颊,双肩颤动。
“国公爷,这可是您说。”
会怕吗?”
“满口胡言!”
“那您,怎不答?”
笞杖又次落下,青穹在外面不断哭喊,但倪素听不太清,她还是没有办法习惯这痛,筋骨似乎都要剥离,她眼中又被逼出泪来,颤声,“国公爷,……在问您,您为何不答?”
她充血眼中毫不掩饰嘲讽,与重刑之下仍不减锋芒逼问,竟将鲁国公逼出身冷汗。
孟云献沉声,“满裕钱庄暗账是从十六年前开始,这多年,吴岱个人抄没家财也不够那些钱,曹栋口中人也不止他个,还有个人便是潘有芳,他钱都补道宫亏空,那你们父子呢?你们又将那些百姓血汗钱,用在何处!”
“笑话!他说什你们便信什吗!”
鲁国公厉声。
“国公爷,夤夜司最受官家器重,这等案子,若官家此时能好些,他也必是要交给夤夜司来审,既然您与曹栋各执词,那,便只好请您去夤夜司中,与曹栋对质。”
黄宗玉适时出声。
孟云献走到鲁国公面前,“您说你们父子二人与吴岱潘有芳没有勾连,可却有人证!”
“……什人证?”
鲁国公只见孟云献这般凌厉目光,他心头骤然慌。
“满裕钱庄曹栋正在手中,他亲口对说,代州粮草案过后,那帮*员给吴岱,潘有芳,还有你们父子孝敬,整整五千三百六十万贯钱,多少民脂民膏,国公爷,可有此事?”
孟云献字字逼人。
“有没有?”
“没有!”
鲁国公怒声,“管他吴岱还是潘有芳,他们做什,与,与父王有什干系?!你若有本事,你不若到九泉之下去问问他们!”
鲁国公话音才落,皂隶又是杖打下去。
倪素发髻松散,金簪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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