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
倪素再受杖,她脸上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喉咙哽着哭声,却还强撑着,个字,个字地问:
“……在问您,您与潘有芳……之间,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勾连?”
“国公爷,”
倪素唇齿浸血,“有……还是没有?”
笞杖抬起,再落下。
孟云献放在膝上手紧握成拳,他不由闭起眼睛。
倪素忍不住这疼,她呼吸越发急促,断断续续地出声,“国公爷,您,不认您父亲南康王与吴岱有私……对吗?”
鲁国公睨着她,“吴岱犯下罪过,与父王何干?”
“如此,”
“谭判院……”
倪素抖着唇,“还有几杖?”
“还有六杖。”
“好,受。”
听她此言,孟云献正欲说话,黄宗玉却把按住他手,随即道,“如今官家在病中,与孟相公身为宰执,自是要为官家分忧,谭判院,们两个在此旁听,你可有异议?”
要落下去,“谭兆你听见没有!”
谭判院吓得不轻,他连忙从长案后走出来,让人停手,然后迎上前,“孟相公,黄相公……”
黄宗玉臭着脸,拄着拐杖走得慢,只见孟云献像阵风似从他身边飞快掠过,很快到正堂里头。
春凳上女子,脸色煞白,抓着凳面边缘手青筋鼓起,嘴里都浸着血,孟云献只看眼,他紧咬齿关,心头难捱。
“国公爷,此女怎说也是在雍州有过大功绩,再说她亡夫徐景安还是亲手杀耶律真英雄,徐景安为国而死,咱们这些人却如此对待他妻子,是否太让人心寒?”黄宗玉慢吞吞地走上来,瞧见地上血迹,他再看那女子,心中也泛起些复杂情绪。
鲁国公胸膛起伏,“你这女子,是要在这堂上审不成!”
“您怕?”
倪素艰难吐字,“您怕是不是?怕这个草民吗?你们这些将万民踩在脚底下人,也
倪素才出声,又是杖落下来,她本能地想蜷缩起身体,却发现自己使不上点力气,她缓又缓,“您也不认,杨鸣是南康王人?”
“个死多年人,凭什你说他与父王有干系,就定有干系?”
再杖落下,女子颤抖,痛苦惨声落在每个人耳畔,孟云献眼睑浸泪,他紧紧地握住椅子扶手。
“那……潘有芳呢?国公爷,”
倪素绷紧脊背,“潘有芳与吴岱之间干系,您与您父王都不知道,是吗?”
纵是心中千百个不愿,谭判院此时也只能道声:“……不敢。”
“给周副使也搬个椅子。”
黄宗玉见皂隶只搬来两张椅子,便道。
那皂隶只得又去后堂里头搬来张。
东府西府两位相公在堂,谭判院自是如坐针毡,鲁国公脸色也十分不好,他手心里浸满汗意。
鲁国公冷笑,“黄相公这是什话?这刑罚是登闻院规矩,哪里是定?她要诬告与父,就得受着!”
“可看你们是要将人打死才罢休,”
孟云献抬起脸来,这话虽是对着鲁国公说,但那双眼,却在盯着谭判院,“人打死,案子就不用审,是不是?”
“这……”
谭判院后背都是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说,“二位相公明鉴,下官并未让人下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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