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太平知道母后最后会成为青史中不可抹灭千古女帝,如今细想当中不易,只觉又心疼又倾佩。
她若要成第二位女帝,她要学要做只怕更多。这最难第步便是,从千秋殿走到朝堂上去。
不树名望,便无人信服,不结*员,便无人可用。
太平盘算着这些事,要办朝廷实事,要结交*员,就必须有正当理由离开太极宫,只有去宫外,才能有所行动。
就在太平沉默思忖时,太傅余光瞧见站在门口多时武后,急忙对着武后行礼,“微臣拜见天后。”
“并非不解,只是觉得父皇与母后不易。”太平认真回答。
太傅惑然,“哦?”
太平正色道:“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皆有良才,世家易入仕,寒门难出头。拔擢寒门学子,确实可以留下更多有才之人,为大唐效力。”
太傅叹声道:“世家家风严正,易出良材,寒门学子虽有才学,大多眼界不及世家子弟。朝得志,小人得意者居多。”
太平却笑笑,“物尽其用,人分其路,把适合人放在适合官职上,加强监察,以年为期,尸位素餐者去之,庸碌害群者罚之,敛财结党者诛之,只要依法治吏,十年必有小成。”
武后召见李旦后,又召见给太平请脉太医。太平除发魇夜跑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地方异常。武后想,也许是她想多,太平不过时兴起,也许过几日就好。
第二日,武后问询太傅,几位皇子这几日功课如何?皇子倒是正常,太平似乎又不对劲。平日她听学《女则》敷衍就罢,这次居然主动提起要学《帝范》,据太傅详呈,公主学习甚是认真,比几位皇子问得还多。
不对劲。
梦之后,判若两人。
她记忆中太平怎会安安静静地听学半日?平日服饰是怎鲜艳怎穿,哪会穿那样素雅衣裙?
“阿娘?”太平微惊,起身对着母亲行礼。
武后微笑,“太傅今日讲学就到此吧。”
“诺。”太傅收拾好书简,便退出书房。
太平扬声道:“春夏,备茶。”
“殿下……”太傅惊瞪双眼,万万没想到公主小小年纪竟会说出这样有见地话。
太平轻笑,“本宫说错?”
太傅恭敬地拜,正色道:“殿下句句切中要害,并没有说错。”
太平微叹,“纸上谈兵易,真要做起来可就难。”如何监察,如何评定,又选谁来当这监察*员,又如何保证这些*员不会收受贿赂,避免官官相护?这些事桩件,都是父皇与母后头疼地方。
父皇风疾常发,搬去大明宫后,病情好转不少,可处理政事劳心费神,父皇经常力不从心。所以军政大事,现下多由母后参决。母后虽然得权,*员却多有微词,政令下发,多有阻滞。究其原因,不过母后是个女人罢。
武后警觉太平变化,她必须弄个清楚。
这日下午,是太平听学时辰,武后轻装简行,只带两名内侍悄悄来到千秋殿外。她示意宫人们莫要张扬,轻轻地走到太平书房外。
凑近殿门,太平与太傅声音清晰不少。
“商汤不以鼎俎为羞,姬文不以屠钓为耻……”太平反复琢磨着这两句话,似有所得。
太傅笑问道:“殿下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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