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平走进去,殿中果然比外间暖和多。
武后上下打量她,“大晚上打扮成这样,你想做什?”宫中耳目众多,即便是扮作内侍夜行,也不能保证不被李治耳目看到。
这儿是阿娘紫宸殿,她有什好怕?当下弯眉轻笑,走近武后,乖顺地给武后捏起肩膀来,娇声唤道:“阿娘,儿遇上难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已经许久没有听见太平唤她“阿娘”,武后心窝微颤,端声问道:“什难事?”
“父皇小气,只给两个宫卫调配,明崇俨那狡猾,肯定是杀不他。”说着,太平揉捏动作停下,“阿娘这次若不帮,这事铁定办不成。”
“诺。”羽林将士立即让道,看着太平沿着宫阶走上紫宸殿。
候在殿门前裴氏瞧见公主来,还打扮作内侍,想来是不想惊动宫中其他人,当下入内通报。
太平拐下春夏,嘱咐道:“你不是有东西拿给红蕊?还不快去?”说着,她对着春夏眨下眼睛。
太平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左右羽林军听见。她顺势回头扫眼想要拦阻春夏羽林将士,“难道本宫婢子还个皮影人偶,还要通报母后?”
春夏怯生生地从布囊中掏出皮影人偶,小声道:“这是上元节红蕊买,落在奴婢那儿,今晚并拿来还。”
天色终是暗下来,下两日雪,终是停下。吹过几阵寒风后,天上阴云变得稀薄起来,月光从云隙间落下,照在大明宫檐角上。
太平早就换上内侍衣裳,站在含光殿檐下等许久,好不容易捱到子时,这个时候婉儿应该回去歇下。
“春夏,东西都准备好?”太平问向春夏。
春夏低头数数布囊中物事,“皮影人偶跟散淤伤药都带上。”
“走吧。”太平微微垂首,与宫中内侍样,低首沿着墙边徐行。起初春夏不敢与太平并肩而行,太平扯她好几下,她才终是胆战心惊地走快半步。
武后早就知道此事,虽说太平来意也算合情合理,可这时机实在是巧,以太平心性,白日瞧见婉儿被她打,能忍到晚上才来,而且是来找她这个阿娘办正事,今晚之事怎想都透着
羽林将士上前查看布囊,瞧见里面还有盒伤药,狐疑地看眼春夏。宫婢间互送药膏之事也很常见,只是今日伤明明是上官才人,而不是上官才人婢女红蕊。
“嗯?”太平不悦地哼声。
如此明显,羽林将士已经然,这是公主想给才人送药。宫中都说公主与才人关系甚好,看来果然如此。
羽林将士不好拦阻,便让开道,放春夏去偏殿。
裴氏走出殿门,对着太平垂首道:“殿下,请。”
紫宸殿宫灯向来通宵长明,越是接近这里,羽林军守备就越严。身处高位者,有哪个可以真正高枕无眠?
李治如是,武后亦如是。
太平知道肯定是混不进去,她本来也没打算混进去,今日来紫宸殿,她肯定会惊动武后,所以遇上羽林军盘问时,她索性将脑袋抬起,让他们看清楚自己面容。
“殿下!”羽林将士急忙跪地行礼。
太平负手而立,“有要事要见母后,你们都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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