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轻笑,“明早,本宫要亲自看看你今晚功课。”这句话,无异于太平想听“会安然回来”。
太平沉腰,恭送武后与婉儿渐行渐远。
东宫那边阿娘已经备好反击之策,大明宫这边,今晚便只能由她唱好这出戏。
夜色渐深,天子寝宫亮起宫灯。
今晚寝殿四周似乎格外地安静,偶尔巡过队宫卫,甲胄摩擦之声极是清晰。
婉儿知道这是太平心愿,虽说早知结果,可太平还是担心她们安危。
武后好奇地瞥眼小方盒子,“这是何物?”
“太子哥哥向来喜好雅物,这是他直想向儿讨要鸡血石印章,儿直没有刻字,今日难得太子哥哥想与母后亲近说话,儿想锦上添花地送他个理由,他心情好些,母后想必心情也能好些。”太平说得头头是道。
武后从婉儿手中拿过小方盒子,指腹碾过盒底,摸到那两个字。笔划简单,最是好猜。她颇是高兴地看看太平,果然是沉稳,会明人说暗话。
有这两个字,武后怎都会大胜归来,她还想看看,自己太平日后究竟能飞多高。
粉,微风吹,便纷纷四散。
中秋良宵终是落幕,三日后,太子在东宫设宴,宴请二圣赴宴,共聚天伦。
宜秋宫从清晨就开始忙碌,宫人们没有刻能停下,黄昏时刻,大明宫那边传来消息,言说天子李治突犯头风之症,不便驾临东宫。
这个可能也在李贤预料之中,今晚他自忖切都在他掌控下。天子不便来东宫也好,不过是分两处解决同件事,只等明早日头爬上东山,他便能是大唐新王。
武后自然是要来赴会,她想亲眼看看,这个儿子能翻起多大浪来。是她给他生命,就算是反戈指向她,她也希望这个儿子是有血性,哪怕注定是输,也要输得让人尊敬,这才不会辱没这天家血脉。
李治坐在龙榻上,与往常不样,他今晚竟然穿甲胄,腰上还佩长剑,像是要御驾亲征样。
德安虚掩殿门,不时透过门隙往外探看。
“德安。”
“老奴在!”李治声轻唤,让德安不禁打个哆嗦。
李治皱眉,“你
“太平。”武后意味深长地道出这两个字。
太平时不知这是阿娘在唤她,还是阿娘在回答她。
武后看看天色,“去陪陪你父皇吧。”说完,她担心太平没有明白,又补句,“今晚母后会在东宫多待会儿,寝宫那边只有德安在。”她刻意念重“德安”二字,天子突然头风发作,却家宴,当中定有玄机。
太平自然知道这是什玄机,上辈子二哥宫变还没来得及开启,便被阿娘压制下来。这辈子虽说与上辈子异曲同工,可既然她选择与婉儿剑走偏锋这步,她便做好今晚切准备。
“儿谨遵母后训示。”太平躬身拜。
武后启程走出紫宸殿时,太平专门来送。
“你也想去?”
“母后,儿还有功课,况且太子哥哥也没有邀请儿。”
太平只是不放心阿娘与婉儿,想来送送她们。只见她从袖中摸出个小方盒子,递向婉儿,“请上官大人代本宫送二哥份礼物。”
“诺。”婉儿从太平手中接过小方盒子,指腹轻轻摩挲盒底,竟用阴文镌刻两个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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