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单是喜欢旧物,还喜欢旧人。
太平将暖壶熨在心口上,暖意从心口熨入,她缓缓合眼。她会谋到那日,在同样冬夜,她婉儿便是她暖壶,她可以放肆地拥着她,不知餍足地索求她情深款款。
“她是人……”这个念想在太平心间冒出,“任何人都不准伤害她,也包括你……”
阿娘。
太平开始以为,她与阿娘可以母女同心,共谋个盛世,可如今想来,婉儿就横亘在她与阿娘之间,终有日阿娘会知道切,也终有日阿娘会对婉儿腾起杀心。
春夏将热水端至太平跟前,如实回道:“大人说,今晚天寒,命奴婢给殿下打盆热水,好好洗洗手。”
“哈哈。”
太平忍不住笑出声来。
春夏眨眨眼,不解殿下反应。
“洗!洗!本宫定洗干净!”太平将暖壶放在旁,双手起浸入水中。暖意从指间透入经络,太平不禁打个哆嗦。
,只是做戏罢。”
“春夏。”婉儿突然停下脚步,上下审视眼她,她不得不承认,春夏跟在太平身边久,这心窍也开。
春夏被婉儿看得发毛,“大人……怎……怎?”她下意识地摸摸脸,脸上应该没有什啊。
婉儿沉下声来,“今晚天寒,回去给殿下打盆热水,好好洗洗手。”
“诺。”春夏领命,总觉得婉儿这句话语气有哪里不对。
所以,在那日到来之前,她必须成为高高在上那个人,唯有如此,才能为婉儿挡下阿娘挥下屠刀。
春夏端着水盆,还是头次见太平洗手这般认真,甚至认真得有点慢条斯理。
等太平洗完之后,这盆热水已经凉大半。太平坐回榻上,抱婉儿送暖壶在怀里,倦然倒下靠在榻头,长长地舒口气。
春夏不敢吵扰殿下休息,便将水端出殿去,把殿门带着掩上。
太平将暖壶凑近自己,嗅嗅上面沾染淡淡墨香味儿。
细看这只暖壶,并不是新,想来是婉儿用许久旧物。
太平回到东宫玄德门前时,武攸暨不便入东宫,领着众将士对着太平拜,便回太子安排地方休息。
天已快亮,想必这个时候李显与韦滟已经休息,太平也不好去吵扰,便直接去宜春宫。
等片刻后,春夏从宫外回来,还端盆热水进来。
“春夏,如何?”
太平紧紧盯着春夏问询,她只怕婉儿看误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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