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武大人?!”
“春官尚书……”
婉儿倒抽口凉气,恨声道:“春官司掌礼制,怎会违制受理谋逆之案?杨琼,你好大胆子,连武大人也敢攀咬!”
杨琼急声道:“使君,句句属实啊!”
正在这时,收整焚毁现场汉子大声呼,“大人,小人找到尸首!”
杨琼心虚得倒抽口凉气,他总不能说物证在神都武承嗣大人手上吧。
这场大火如此蹊跷,加上沿途直有人故意拦阻,此事定另有内情,婉儿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清楚,还殿下个公道!
“殿下在兖州赈灾年有余,若有反心,何须等到今时今日!”婉儿往前步,逼问杨琼,“没有人证,亦无物证,你凭什说殿下与越王勾结造反?!”
杨琼哑口无言,“若……不是心虚……为何要纵火……”
“大人是兖州刺史,此事大人不知,竟还要问?!”婉儿双眸血红,狠狠盯着杨琼,逼近他步,“太后素来宠爱殿下,若是知道殿下出这样横祸,大人又空口无凭攀咬殿下个谋逆之罪,大人可知自己是什下场?!”
岂止如此!
太平就是她命,就是她天,若是命没,天塌,活着又有什意义呢?
“殿下……”她开口,嗓音已是片沙哑,只觉喉间涌上股浓郁血腥味。
她真不要她?
真舍得就这样……走?
得旁人会如何看待她这样失态。紧跟她羽林将士也颇是吃惊,他们从未见过上官大人如此焦急奔跑模样。
只慢日……就日……
她殿下竟遭横祸……
府衙狼藉焦土渐渐出现在婉儿视线之中,她脚步忽地慢下来,眼前切瞬间模糊,股强烈酸涩之意袭上心头,宛若利刃寸寸地割着她心房,不给她个痛快,绵长又痛苦。
残阳余晖落在她身上,将她影子拉颀长,清楚可见她每走步都在颤抖。
婉儿蓦然回首,夕阳余光刺入她眼底,逼得她双眸胀痛,视线再次模糊起来。她不顾切地跑入废墟深处,看着那些汉子将好几具烧焦尸首从坑里刨出来。
血肉已经化为焦土,最先拖出来
杨琼身子猛地颤,“本官有物证……”
“物证何在!”婉儿怒喝。
杨琼只得老实交代,“早就送去神都……”
“为何与太后只字不知?!”婉儿再问。
“在……在武大人手里……他应该会交给太后……”
生要见人,死也要……不!殿下定没事,定还活着!
杨琼从后面快步走上来,劝道:“使君还是先回驿馆休息吧,这里又脏又乱……”他声音戛然而止,只因婉儿看他眸光充满杀气。
虽说她只是个内官,只是个姑娘家,可杨琼当官半生,从未见过这样让人胆颤眸光,仿佛可以瞬间洞穿他心虚,将他眼看透。
“使……使君……”
婉儿大声下令,“你说殿下谋反,可有人证物证?!”
殿下怎可以……就这样走?
她怎可以食言?!
她与殿下明明说好,明明什都说好……
眼泪沿着婉儿颊边滑落,摔碎在她脚下,这刻,她终是明白上辈子太平那时候有多难过。
潇湘水断,玉碎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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