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会办好。”婉儿小心收下小瓶子。
“婉儿。”太平忽然埋首婉儿颈间,歉声道,“今日这些话,若是伤你,你且记着,等他日大局定下,再找讨要。”
婉儿轻抚太平后脑,“殿下为臣做已经够多。”相反,她心疼太平,明明太平才是最难过那个。
天下没有哪个公主婚事与政治无关,即便是天之娇女,自己婚事也难自主。
婉儿自忖说那些话必是心如刀割,殿下能为她想那多,想必内心更是煎熬。儿女情长顾然重要,可大局之前,沉溺情爱只会败涂地。
婉儿忧声道:“可是,神都局势复杂,殿下若不争权,便是他人俎上鱼肉,难得善终啊。”
“该本宫权,本宫锱铢必较。除阿娘之外武氏,觊觎李唐江山者,死!”太平说得坚定,她这次回来,早已想好往后该走哪条路,只是面对婉儿,她多少是害怕,害怕婉儿不会答应这句话。
“只问你,还愿不愿做公主妃?”
婉儿怔怔,这是上辈子太平问过她话,可这辈子再听此话,她听出太平话中深意。她本就是这个世上最懂殿下人,正如殿下所言,君临天下未必是幸事,殿下选择这条旁路前行,兴许反倒是幸事。
自古权倾天下者,并非个个都是君王。
”太平忍着酸涩,说着她未来打算,“阿娘这些侄儿,不是年龄大,便是不堪重用,与其嫁个糟老头子,不如嫁个便于拿捏。”
婉儿蹙眉,“可是武攸暨已经娶妻……”
“跟上辈子样,阿娘自会收拾。”太平静静地看着婉儿,“只是,上辈子他发妻因而死,这辈子不想再欠她命,所以……”
“这是欺君之罪。”婉儿知道太平想做什,提醒太平,“殿下真想好?”
“需要这门婚事给阿娘颗定心丸,”太平面前只有这条路是生路,“可也不想亏欠太多人……”她愧疚地苦涩笑笑,“君临天下,未必是幸事。”
“臣只记殿下好,臣也只想殿下今后平安顺遂。”婉儿虽然心酸,可得太平今日这些剖心之言,
重活世,她与她所求不过“太平”二字,进步易成众矢之,退步并非任人宰割。这是太平想好两全之法,也是婉儿悟两全之法。
婉儿凝眸瞬不瞬地望着她,“殿下敢许,臣便敢做。”
太平只觉眼眶发烫,“大婚之后,会调张谡入府做医官,有些事不是亲口告诉你,你个字也不要信。”
婉儿点头,“好。”
“这里有种药丸,专门让张谡调配。”太平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个红色小瓶子,“此丸入酒即化,服下之人会咳血晕厥,状如气绝。”
婉儿抚上太平脸,这五年不见,殿下清减不少,语气之间颇有沧桑之意,“殿下不想要?”
“只想要你。”太平覆上她手,满眼都是心疼,“世安好,陪白头偕老。”
婉儿忍泪哄道:“会陪着殿下。”
“知道你会直陪着……”太平只是贪心,想要婉儿多陪她几年。为君不易,为臣也不易,婉儿夙夜劳心,只会大损她寿数,太平如何舍得?
她野心本就是为婉儿而生,为君临天下,落个情深不寿,要这江山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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