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命臣前来给殿下送玉肌膏。”婉儿听出他想打探消息,索性直接说明来意,免得他多做纠缠。
武三思走近婉儿,婉儿往后退两步,保持三步距离,“武大人若无要事,臣先进去给殿下送药。”
“上官大人,先请。”武三思难得适可而止,瞧见婉儿踏入公主府后,玩味地捋捋胡须,自语道:“有意思……”眸光虚浮,眼底涌动都是邪色。
婉儿径直来到正殿外,却是武攸暨出来迎接。
“殿下人呢?”婉儿极力压抑着自己怒意,徐声问道。
红蕊瞪大眼睛,“奴婢绝对听话!”
婉儿浅笑点头。
红蕊欲言又止,只得作罢。
马车在正平坊前停下,车夫抱墩子来,让婉儿徐徐走下马车。
婉儿今日没有穿平日官服,着身绣着芍药桃粉色宫袍,发髻盘起,只簪支白玉簪子,衬着眉心处梅花花钿,清雅之中透着抹淡淡艳色。
婉儿嘴角微扬,这就是她上官婉儿道。
厍狄氏终是看见婉儿脸上有笑容,她跟着会心轻笑,有些话不必明说,已是心照不宣。
夜过去。
明宫开启之时,婉儿便带着红蕊乘坐马车往镇国公主府去。
红蕊为婉儿担心夜,不时张望婉儿脸,可又不知道该怎安慰她。
之下伤殿下……或是殿下今夜镇不住他,为不让他找武后说理,真委身于他……
亦或是其他可能……
婉儿连忙打住自己胡思乱想,若是可以提刀砍杀,她今晚定会对武攸暨出手。
“殿下路还长着。”厍狄氏边说着,边仰头望向天幕,虽说夜幕中有好些乌云飘荡,可月光还是倔强地从云间透出来,“能屈能伸,方有大业。”
正如当年武后,也曾在感业寺落发为尼多年。
武攸暨满脸憔悴,
她甫才站定,便瞧见不远处也有人下马车。
“上官大人。”那人目光泛着阴郁之色,也没有穿官服,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
婉儿素来厌恶此人,上辈子有事没事就往她宅子里跑,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她与此人有染。
细看武三思面容,已经四十出头之人,肥头大耳,脸上总腻着层油脂似,加上他那蜷曲地爬两颊络腮胡,怎看怎面目可憎。
他笑着走过来,“怎在这儿遇上?”
“没事。”婉儿对着她温柔笑,“别担心。”说完,低头看着捏在手心玉肌膏,暗暗心道,她殿下,她自己来疼。
红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昨晚大人回来,静默夜,不哭也不叹气。换做是她,遇上春夏与郎君洞房之夜,她只怕要哭晕在床上。
“当真没事?”
“呵,没事。”
婉儿温声说完,忽然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警告道:“到公主府外,倘若你还这样看,可就不带你进去看春夏。”
婉儿顺着厍狄氏目光瞧去,云间透出那点光亮虽然微薄,可她相信明月穿出阴云之后,定能光耀千里。
殿下便是这样明月。
脑海中浮现殿下今日执扇对她那拜,她该摒弃那些不该有杂念,追随殿下,帮她谋下个太平王朝。
她想做太平公主妃,也想当太平君临天下时,站在百官之前巾帼宰相。
心,骤然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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