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婉儿都是样心境——不甘平庸。
“知道。”婉儿自是知道太平会想法子瞒天过海,她只是信不过武攸暨。虽说此人生性木讷,性情有时候却很是急躁,万今晚情急
两人走下宫阶,走至偌大前庭中,厍狄氏左右顾看,瞧见羽林军巡夜走在远处,现下是个说话好时机,这才开口,“婉儿怎哭?”
“没事。”婉儿轻轻擦拭眼角泪痕。
“为……殿下哭?”厍狄氏再问句。
婉儿神情微愕,“贞娘。”
厍狄氏叹息道:“殿下那样骄傲公主,却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做这样戏,实属不易。”她停下脚步,看着婉儿认真道:“这会儿可以哭出来,给你看着,若是有人走近,帮你圆场。”
裴氏趁机恭喜道:“公主与驸马如此情深,应该很快便会有好消息。”
武后被裴氏戳心窝子,笑道:“希望天随人愿,哀家能得这个孙儿。”如今切就绪,只差个名正言顺。
武承嗣那边已经开始鼓动请命,武后只须装腔作势,便可以顺天应命,君临天下。
想到这里,武后感慨万千,轻轻抚上眼角纹路。为这天,她足足等到六十六岁,若是今年不成,还得再等年。
她成就大业年岁这般晚,更要好好注意养身。
宵禁时分,婉儿已回到紫微城。
武后今晚似是心情很好,接连用好几盏甘露。听闻婉儿回宫后,当即命裴氏传唤婉儿入殿说话。
婉儿趋步入殿,如实回禀:“殿下大婚,切顺遂。”
武后却笑,“明日你去给太平送盒玉肌膏。”
婉儿怔下,却听裴氏解释道:“这玉肌膏是宫廷秘方,用在床笫之后。”
婉儿听得心烫,哑涩道:“谢谢。”
厍狄氏拍拍婉儿肩头,“想,殿下必定有后招应付驸马。”今晚担下“欺君之罪”之人,不仅仅是婉儿,还有她。
武后手段狠厉,虽然可以镇住天下时,可哪个百姓都不会喜欢酷吏横行时代,长此以往,终有反噬日。武后与公主,厍狄氏更喜欢明媚仁德公主,所以勘破婉儿暗中帮助公主小伎俩后,她便打定主意,若有机会定要帮帮她们。
于是,今年元月初,厍狄氏便做婉儿帮凶。
对厍狄氏而言,能见证个女子为帝时代,那是莫大幸事,能在这样时代展示自己才华,那更是千载难逢机缘。若是青史之上,能容下些许女子之名,她便不枉此生,也算是光耀过时。
裴氏眼尖,连忙去端来参汤,“太后请用。”
武后越发觉得裴氏贴心,今日心情大好,便顺势将伺候身边女官们都赏遍。
夜色深沉,漫天昏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武后歇下之后,裴氏继续留在殿中当值。
婉儿与厍狄氏起退出大殿,厍狄氏这才发现婉儿眼底隐有泪光。
武后瞧见婉儿耳根烫,笑道:“哀家听闻,今晚是太平先把你们打发?”
婉儿点头,“是。”
“这孩子,真是……”武后只觉亏待太平,将她出嫁年岁拖到现在,以至今日猴急如此,徒惹宾客笑话。
武后是过来人,武攸暨是武官,太平索得急,只怕明早要喊疼。
婉儿垂首,生怕被武后觉察她眼底涌动妒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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