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唇角微扬,迎上梦石视线,“说不定日后风水轮流转,道长真有可报答之处,可别记错,你该报答之人非是,而是她。”
纵是梦石半生飘零已见过许多人,他此时也仍旧没有办法猜透眼前这个十六岁少年点心思,他甚
“公子臂上伤怎又出血?”
他才解开折竹衣带,拉下半边衣襟,瞧见那伤口状况,便皱皱眉,但他随即想到外头那个小姑娘整齐漂亮发辫,他又下明白过来,随即摇头笑笑,说:“你如今臂上伤重,何苦折腾自己?”
折竹不应,却转而问他:“道长可是打算好在此安度余生?”
“漂泊惯,哪里安顿得下来,”梦石将瓷瓶中药粉倒在他伤口上,“折竹公子也知,还有桩仇怨未。”
“若非是如今正在风口浪尖,前有晋远都转运使,后有容州知州祁玉松,两座大山压在身上,又何必在此躲藏。”
少年眼睫微垂,目光悄然无息落在她捏着汤匙手指。
“你还是不要动。”
商绒嗫喏声,汤匙又往前探探。
少年言不发,在她迟疑着要不要收回手刹那,他微微俯身往前,没有血色唇轻启,轻咬住白瓷汤匙。
乌黑缕发落在他侧脸,他卧蚕弧度更深,点小痣惹眼。
,回以笑,“只是不知公子如今可醒着?饭食做得清淡,还请他多少用些。”
商绒摇头:“他还没醒。”
“那奴家便将粥放到炉子上煨着,等他醒来再吃。”
于娘子说着,又对她道:“奴家先给姑娘盛碗。”
“多谢。”
“那不如,与道长做桩交易?”
折竹声音带着几分惺忪睡意,有点懒懒。
梦石听,替这少年用细布缠伤口手顿,他抬起眼:“难道公子愿为寻那最后个仇人?若真如此,那梦石定竭尽所能报答公子……”
“这人不怎会报恩,但报仇却有千百手段,”折竹打断他,慢条斯理地将衣襟合上,“你已见过她真容,本有个劳永逸办法让你彻底守口如瓶。”
折竹扶着床沿起身,隽秀眉眼凌厉又疏冷,“但很可惜,她不许,那便只能与你做这个交换。”
黄昏时,梦石从桃溪村中回来,带几块学堂里送糕饼,他第时间给商绒两块:“簌簌姑娘,这是红豆饼,很甜。”
“还有,记得你想要笔墨纸砚,替你拿这些回来,日后宣纸若不够,便与说。”
“谢谢道长。”
商绒接红豆饼和那装着笔墨纸砚包袱,朝他低首道谢。
梦石笑着摆摆手,随即便挽起衣袖,端起来铜盆里热水进屋去,替折竹换药。
商绒轻声道。
耀眼阳光落满院,照在人身上多少也有几分暖意,也许再也不会下雪,商绒在桌前边喝粥边想。
于娘子走,她便端碗粥推门进屋。
少年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衣袖上浸有星星点点血迹,他也全然不在意,只盯着掌中个小纸球,听见推门声响,他便下抬眸,不动声色地将其塞入怀中。
商绒原要将碗递给他,然而走近些,她盯着他苍白面容片刻,最终抿起唇,在床沿坐下,舀勺粥试探着往他唇边凑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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