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照再转过脸,正见那姑娘扶着她才被释放那位叔叔走向官衙对面热闹街市。
也不知为何,忽
“晴山先生,先去。”
商绒微微俯身,随即提着裙摆上阶去扶住梦石。
岑照回头再看眼那小姑娘背影,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异样,再与身畔白发老翁同走向右侧街巷时,老翁催促他:“晴山,快让瞧瞧这姑娘丹青如何。”
“你这急脾气,真是到老也改不。”
岑照摇头笑声,却也因着心中那份难言好奇心而将怀中画轴徐徐展开。
“既然如此,那也不好强留姑娘。”岑照至今仍不知那少年与面前这姑娘名字与来历,但他也非好事者,缘之字,聚散如风,他们不提,他也不问。
“曾读过晴山先生《重阳鹤山赋》,却从未到过嘉县鹤山,如今凭着您在其中叙述画幅游鹤山图给您。”
“以往在家中时,便是依靠先生诗词想象世间山川,您去过很多地方,也吃过很多苦,但从您字里行间,却极少看得到‘苦’这个字,真很能慰藉人心。”
商绒说着便将画轴递上,而岑照眼底平添几分讶然,他忙接来,再凝视眼前这姑娘脸,他温和而慈爱:“姑娘所赠,必好好珍藏。”
“姑娘既说晴山兄诗词足以慰藉人心,”岑照身旁白发老翁开口,他也是慈眉善目,“可姑娘又为何愁眉不展?”
不过半个时辰,官衙前拥挤人群散开来,商绒走过去时,正见岑照与另名白发老者从门内走出来。
晨时寒雾已经散去许多,日光在檐上镶嵌金边,岑照与那老翁说着话走下石阶,抬头瞧见那怀抱画轴姑娘走来,他便停下步履:“姑娘何时来?”
“与明芳姑娘起来。”
商绒说道。
“怎不见那位小公子?”岑照望望四周,却并未见那少年。
云雾半遮,秋叶金黄,山壁嶙峋而峻峭,巍峨似天上玉宇般俯瞰烟雨江河,零星舟楫。
每笔从容勾勒山光水色,融秀美与奇绝于卷。
“晴山,你与程叔白都在其中呢。”
白发老翁指向那陡峭野径上两人,佩茱萸,执竹杖,衣袂猎猎欲飞,他不由感叹:“这姑娘画工竟如此神妙。”
般作画之人都会在最后落款,然而此时岑照手中这幅画右侧却干干净净,字未留。
商绒看向他,她猜想他便是那位冶山书院山长。
“姑娘岂不闻,也并非生来便如此想得开,”也许是见商绒不作答,岑照便开口道,“丁香有结,只是姑娘如今尚不知作何解。”
他早已看透这小姑娘鲜活皮囊下有颗行将就木之心。
“簌簌?”
商绒尚未开口,却听得阶上传来声唤,她抬首便瞧见已换囚服梦石从门内出来,行走间,他腿脚似有些不便。
“他夜未眠,此时已是倦极。”
商绒解释。
“多亏他,今日这案审得很顺利,想来不日,这蜀青知府也要换人来做,”岑照朝她笑笑,“今夜在府中设宴,请姑娘与公子聚如何?”
“只怕不能,”
商绒微微低头,婉言道:“多谢晴山先生好意,在您府上两日已是打扰,如今叔叔与于娘子夫妇都已无碍,们也不好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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