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目光垂落于那摊开包袱里零散物件,除糖丸伤药,以及面具盒子,便是些金玉首饰,衣袍裙衫。
“你珍珠都送人?”
忽,商绒听见他声音。
她也没有抬头,只轻应声,道:“偷偷塞进明芳姑娘袖间暗袋里。”
田明芳要离开蜀青,应该会很需要那些珍珠做盘缠。
“商绒。”
折竹才要用手腕去抵住她手,却还是晚,她已经摸到蹀躞带上金扣。
马车摇摇晃晃,帘子被风吹起,少年看着她眉点点地皱起来。
“真有点疼。”
商绒舒展手掌,抬头望他。
梦石掀帘瞧见他,便问:“可是要回桃溪村?”
“先去客栈。”
折竹坐直身体,淡声道。
“们不走吗?”见梦石放下帘子,商绒转头来问他。
“他既是自己堂堂正正从官衙走出来,们又为何要急着离开?”
然之间,
他想起那位远在玉京忘年之交。
“梦石叔叔,您腿没事吧?”
商绒之前在人堆里瞧见堂上梦石时,他是跪着,所以她并未看出他腿上有伤。
梦石因她这声“叔叔”而有瞬愣住,随即他笑着摇头:“只是才进牢里时被狱卒打顿,鞭子刚巧抽在腿上,也并未伤筋动骨。”
折竹才要说些什,却不防缕轻微,柔和风拂过他手臂,他脊背僵,垂下眼帘,看见她鼓起脸颊。
在南州那座山野院落内,她也是这样。
他屈起指节,轻敲她额头。
商绒下抬起眼睛,闷闷地解释:“知道你不疼,是在吹手。”
到客栈,梦石便
“不是早与你说过,不要随意碰?”少年眸子漆黑,犹如幽深渊,“马车上没有水,你只能先忍忍。”
金扣上不过是被剑柄沾些许,此时商绒也不是很疼,只是轻微刺痛,她抿起嘴唇,趁着他此时不能来握他手,她勉强扯开他衣襟,隔着被血浸透细布,将药粉草草地往上敷。
她靠得很近,折竹不由撇过脸,躲开她近在咫尺呼吸,而他呼吸起伏间,她缕发轻轻扫过他锁骨。
轻微痒意。
可他手指却无声地蜷缩收紧。
折竹漫不经心道。
这刻,梦石隔着道帘在外拽动缰绳,时辘辘声响,马车轻晃。
商绒坐在他身边始终觉得有极淡血腥气在鼻间萦绕,她忍不住盯着他手臂看眼,又伸出手指轻触他衣袖。
指上毫不意外地添些湿润血迹,她立即将旁包袱打开在其中翻找出伤药来,“至少要先止住血。”
折竹伤口再撕裂他也不觉疼,只是会觉得疲累些,他也懒得理会,但商绒却担心他伤口反复撕裂会加重伤情,此时便去解他躞蹀带。
“想过,您如今已经不是道士,人前也不好再唤您道长,”商绒边扶着他走,边说,“以后与折竹样,就说您是们叔叔。”
不远处树荫底下有辆马车,折竹看着他们二人走近,便放下帘子。
但很快帘子又被人从外头掀开,片明亮光线随之钻入,那姑娘弯腰进来,他看见她耳垂上晶莹耳珰闪烁着剔透光。
商绒进来,便瞧见少年靠在车壁,面容苍白神情倦怠。
“来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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