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见过太多世面,朝得以偷跑出楼,便很快被人捉,幸而得年轻道士所救。
后来再遇,她又被人骗光钱财,在小破庙里挨饿受冻。
那年轻道士给她个馒头,又请她吃碗阳春面,她少年情窦初开,便意孤行地跟在他身边三年。
可他始终,看不到她心意。
再后来栉风楼生变,她不再是当初自己,他亦非曾经妙善。
折竹嗤笑,“若真是你生,会很遗憾。”
苗青榕唇边笑意收敛,片刻,她哼笑:“自然生不出你这个天生坏种。”
“妙善道士十六年前绝迹江湖,最后出现地方是在业州神溪山,而与师父张元济在神溪山十年,楼主你说,师父是否便是刘玄意口中妙善?”
空旷厅内灯火幽微,少年脸半遮于片暗淡阴影里。
“你既已经猜出这答案,又何必再来问?”
那沉重大门合上,这空旷厅内时只余那黑衣少年与玉座上女人。
“十七,你不该出来。”
苗青榕盯着他。
“近来琐事繁杂耽误太多,尚有事,还未问过楼主。”
折竹与她相视。
几大箱金银珠宝作饵,将蜀青造相堂灭门事推给那上钩门派,如此,栉风楼才算是暂歇风波。
但此事昨日方才揭过,楼主便命人将十七幽禁于澜生阁。
“楼主恕罪!”
奉命看守十七几名楼中人个个鼻青脸肿,都踉踉跄跄地进门来伏趴在地上。
玉座上女子锦缎素衣,看起来约莫有个四十余岁,发髻看似鸦青润泽,但在嵌珠掩鬓簪下仍隐约透露几缕霜白。
“楼主既什都不知道,那便只好自己去寻个究竟。”
折竹嗓音冷冽如泉,打断她恍惚神思。
“十七,”
苗青榕敏锐地察觉出他话中几分
苗青榕手肘撑在扶手上,她歪着身子倚靠着软枕:“十七,你已十六岁,也没必要瞒你些什,识得他时,他还是天机山妙善,还未断臂膀,也还没有将你这没人要坏种捡去养。”
“你不知他为何断臂,也不知他为何要隐居神溪山?”折竹不动声色地审视苗青榕。
“他事,又岂会件件都说与知道?”苗青榕好似被什刺痛,她坐直身来,柳眉竖,“又是他什人?”
妙善,曾是侠济天下妙善,那时苗青榕还不是在血雨腥风中杀伐果断栉风楼主,她尚在她父亲庇佑下,做个十几岁天真少女。
栉风楼树敌太多,但她那时她因父亲将她直束在楼中不许她出去,便与父亲赌气,不肯勤练武功。
“何事?”
苗青榕天生张温柔含情面,此时也看不出什喜怒。
“刘玄意死前,曾问句话,”折竹不笑时,连他眼尾那颗小痣也是冷淡,“他问,是不是你与妙善道士野种。”
提起刘玄意这个名字,苗青榕眉眼间添几分厌恶,但她再凝视少年面容,又不由轻声笑:“怎?你难不成真信他?”
“若信他,今日便不会问你,”
她便是此处主人——苗青榕。
但比起天下第杀手楼楼主,她更像位温婉秀丽贵夫人。
“都下去。”
她开口。
厅中众人忙垂首应声,极为迅速地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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