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糕,还是热。”
第十五回来递给她。
商绒捏好个小雪人,接第十五油纸包,轻声说句“谢谢”,便起身往房内去。
她蹲得太久,腿有点麻,才迈入门槛便往前踉跄两步。
冬日掠入窗来光线都是冷淡,躺在榻上少年不知何时已睁开眼,听清她声音,乌浓眼睫犹如脆弱蝶翼般颤动下,他侧过脸,看清她粘暗黄面具面庞,她眉描得潦草至极,比他以往替他描还要难看。
“为何不瞒着他?”
第十五索性也蹲在她身边。
他指是今晨那几名医官,明明商绒可以提前让他们注意言行。
“他们是云川主人,为什会听话?”商绒边捏雪人,边说:“云川主好像很想让他回云川,怎可能瞒得住。”
“那你呢?”
风雪弥漫,满城素白。
黄昏日暮,商绒站在庭内,冬日风灌满她衣袖,点儿也不温暖夕阳洒片金灿灿光影在瓦檐,她盯着看会儿,蹲下身捧雪慢慢地捏起来个雪球。
姜缨也受重伤,在房中养伤不能下地,故而便只有第十五在时刻盯着那几名程迟留下云川医官。
宫中出变故,玉京局势紧张,太子梦石与胡贵妃母子已是势如水火不能相容,程迟与程叔白在回到玉京城第二日便匆匆赶去襄助梦石,只留下来几名医官与侍卫,侍卫在院外守着,医官却直都在院中。
为避免不必要麻烦,商绒只能每日都粘上面具。
四手指勾开他衣带,声音在他耳畔喃喃。
白隐望着她,伸手扣住她后脑,用力地回吻她,翻身压下她。
长幔拂动,午后光线被雕花窗分割成斑驳晃动影无声落在地面。
“你还是要走,是吗?”
他声音又低又哑,轻擦她耳廓。
“折竹,你看。”
商绒抬头,对上他视线,她那双眼睛亮亮,也顾不得腿上麻木,小步子挪到他床前,朝他摊开手掌。
个小小
第十五歪着头,看她:“你又是如何想?”
“重要根本不是怎想,”
商绒捏出来小雪人脑袋,“而是折竹他自己心里怎想,瞒他是件没有意义事。”
该知道事,他总会知道。
上方枝叶随风晃动,积雪落几簇在商绒发上,第十五看见出去买吃食名杀手回来,便起身走过去接油纸包。
第十五在厅堂内待会儿,实在懒得听那几个医官在块儿叽叽喳喳地争论要配什好药,出来瞧见她个人蹲在那儿,便走过去:“小公主,你这是在做什?”
“捏个小雪人,给折竹看。”
商绒没有抬头。
折竹只在清晨短暂地醒来回,很快又昏睡过去。
妙旬当初是与妙善道入云川,他与妙善样,并不知折竹其实是沈鹂与程灵晔亲生骨肉,但今晨那几名医官话里意思很清楚,无论是妙旬口中,细作孽种,还是医官口中云川程氏血脉,于折竹而言,都是同样难以接受。
“你不是早就知道,不可能为你放弃要走路,你也不可能为放弃星罗观。”
她说:“再说,你也总盼着走,是不是?”
半晌,他声音轻似喃喃: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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