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在这楼里出不去,心里不痛快,找个
戚寸心那双杏眼亮,“这就去!”
“不要螺子黛,这回你替买些青雀头,再盒胭脂,你应该知道平素里喜欢什颜色。”
绿云微微笑,素手抛,便将把铜钱洒下去。
铜钱枚枚落地声音清脆动听,戚寸心似乎已经习惯绿云这副做派,她只管去将那些铜钱都拾起来。
绿云依靠在窗棂,仿佛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小姑娘在底下捡铜钱,她在楼上弯唇轻笑,张清冷艳丽面容沾些昨夜残留在檐上,到此刻才滴下来雨珠,犹如沾露水般芙蕖。
小厮没趣儿地撇撇嘴,“你可真是个掉钱眼儿里头小丫头。”
说罢,他便转身守门去。
离这儿不远戏园子里时不时有戏子吊嗓动静传来,楼上也有早醒姑娘,或是在窗前梳妆,偶尔也轻轻哼上几句小调。
“寸心,你来?”
戚寸心方才打井水上来倒进木盆里,还未坐到板凳上,便听楼上传来娇娇柔柔道声音,跟黄鹂鸟儿似。
东陵最繁华之处,莫过于临着护城河水重楼瓦舍,这里每隔三日便会开放回夜市,更有许多秦楼楚馆。
这里白日常是冷清,除些古董、酒楼照开不误,那些摊贩也只能在每回夜市开放时候才能来这条寸土寸金街上摆摊叫卖,平日里他们都在东陵其它各处做自己营生。
那些戏园子或青楼,也都是天擦黑才将将开门。
昨夜落场雨,这清晨薄雾微笼,街上地砖开裂缝隙里积蓄不起眼水洼,步履轻快姑娘个没注意,水花从松动砖缝里飞溅出来,浸湿她裙边。
她却也顾不得这些,只加快步伐往街边后巷里走去,敲开道木门。
戚寸心将铜钱都收到随身携带布包里,随即便匆匆往廊上跑。
才掀开布帘子,她便见那小厮懒散地靠坐在过道旁凳子上吃馒头,“她留着那些个铜钱,三不五时地就要你替她跑腿,每回都是从楼上撒钱下来看你捡,寸心,你是没听见她在笑你吗?笑你那副穷酸样,你在她眼皮子底下捡钱,那可不是给她看笑话儿吗?”
“知道,小九。”
戚寸心掏把铜钱出来数,将绿云答应给那三十文数出来放进衣衫内袋里,才抽空应他声。
“知道?你知道还由着她羞辱你啊?”叫做小九小厮吃光馒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回头望,便见那绿衫女子正在楼上轩窗内探头看她。
“绿云姐姐。”
戚寸心忙唤声,擦擦手上水,冲她笑。
“描眉螺子黛没,”
绿云葱白纤细手指搭在窗棂外,瞥她时眼底总有几分慵懒怠惰,没有描画过弯眉颜色有些淡,但也并不妨碍她这副好颜色,“你替跑趟,三十文。”
“是你啊。”
开门小厮帽子也没戴周正,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给她让路,“进来吧。”
“诶寸心,也有两件衣服,你块儿替洗去呗?”小厮边带着她往后院去,边笑嘻嘻地说。
“好啊。”
戚寸心掀开帘子才走到廊上,便见院子木盆里已经堆满各色衣裳,她偏头,对上那小厮目光,笑盈盈地说,“十文钱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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