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怎办?真要给他治伤?”
花娘又看眼铁笼里那少年脸,可随即又瞥见他那满身伤,她眉头拧得死紧,有些不情愿花那多钱,“说那贩子怎那好说话,合着买回来,还得自己再额外开销!”
“先用些药吊着。”花娘实在有些犹豫。
戚寸心在晴光楼浣衣快年光景,也没见过这楼里何时买过什俊俏少年,这里虽是风月之地,却也只是男女之间风花雪月。
但听花娘这句话,戚寸心便清楚她这犹豫,怕是到那少年死也不会给他正经
花娘用钥匙打开阶梯之上那扇门,随即命令那几个男人。
戚寸心只见那几个身形高大男人走近屋子,不会儿便叮铃哐啷阵响,她伸长脖子想往门内看,却见那几个男人竟抬着铁笼出来。
起初因为那几个男人挡得严实,她并没有看清那笼子里头到底有什,直到他们将笼子重重地放下来。
笼子里,居然锁着个少年。
那少年衣衫上几乎浸透血,凌乱乌发几乎遮挡他大半张脸,他靠坐在笼子里动也不动,犹如死般。
发泄法子也不容易,”戚寸心随手拿小九递过来酥糖喂进嘴里吃,又道,“她将当个笑话看,也没少块肉,还有银子赚,这只能算作各取所需。”
什面子里子,才不是她这样每日奔忙着过生活人在乎东西,到底也不痛不痒,更没什难堪。
附近没有卖青雀头,戚寸心鼓作气跑到东街胭脂铺,将青雀头和胭脂买回来,她跑得满头大汗,此刻晨间薄雾散尽,日光已冲破云层,在飞檐上描摹出漂亮金痕,而那楼上轩窗里女子轻摇美人团扇,唤身旁丫鬟下楼去。
“给吧。”
小丫鬟跑下楼来,扬着下巴朝戚寸心伸手。
但时有清风,吹着他乱发,短暂露出他苍白侧脸,还有那样双木楞呆滞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晦气!真是晦气!”花娘在这样明亮光线下终于将那笼中少年打量个遍,她气得来回踱步,“老娘竟也有这阴沟里翻船时候!前儿晚上只顾瞧见这张好皮相,没想到居然是个快断气赔钱货!”
她原本只买女子,但当日见这人相貌实在太好,她还想着将这人高价转卖给有些癖好富商,可眼下这奄奄息样子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都是那贩子太狡猾,那时他外头套着件极干净像样衣袍,哪知道底下这是身伤啊……”前日跟随花娘起去买人那个中年男人开腔。
戚寸心将东西都交到丫鬟手里,看她转身上楼匆匆往花魁绿云房里跑,很快便将东西都送到绿云梳妆台上。
丫鬟已在窗前帮着绿云梳妆,戚寸心也没再多看,擦把额头上汗珠,转身便坐到小板凳上洗衣裳。
日头渐盛,幸而院子里老槐枝繁叶茂,戚寸心坐在树荫底下,双手直在凉水里来回,倒也少几分燥热。
后院静谧被行人打破,戚寸心回头正见那戴满头珠翠花娘迈着迅疾步伐,头上步摇随之晃荡个没完,她皱起眉,那张涂珍珠粉面容在这般明亮日光下难掩皱痕。
“打开门,快把他给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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