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他们活着是干干净净,死,他们也是干净。”
“什冤屈?什洗干净?”
戚寸心握住戚明贞手,她哽咽着喊,“姑母,您在说什?您和母亲瞒什
她用尽力气想要将戚明贞扶去廊上,却被戚明贞按住手臂,她低头便见戚明贞朝她摇头。
戚明贞打量着她那身殷红喜服,她向来严肃面容上竟露出最为温柔笑容,她点点头,勉强开口,“好歹是瞧见你穿这身衣服样子,真好看……”
“姑母……”戚寸心眼眶里砸下来眼泪混合着脸上雨水滑下去,“姑母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没用寸心,伤得太重,”
戚明贞用力抓着她手臂,朝她摇头,“外面太乱,城外难民杀守门官差,都涌进来。”
他亲手戳破谎言,又在离开时候主动撕破伪装,是要等她什样反应?
她又该如何反应?
后背身冷汗,戚寸心本能地要去拽掉手腕上银珠手串,那颗铃铛早不会响,可无论她怎用力,即便拿来剪刀,竟也还是铰不断缠在尾端红丝。
她蓦地想起那日他替她戴上这手串时说过话。
迎着拂面而来湿冷水气,戚寸心呆呆地坐在廊椅上,雨声掩盖不外头越来越嘈杂声响,仿佛这座城今夜没有人可以安眠。
脑海里无法克制地去想象,想象那个清晨她听到水声,也许是他在冲洗满是鲜血双手,也许是在擦拭那柄剑刃上残留血迹。
她浑身血液几乎冷透,身体也无意识地出现细微颤抖。
再度看向那白玉剑柄,
戚寸心脸色苍白,唇上新红唇脂也早已被她抹个干净,她眼眶泛红,浑身都是冷。
他是故意。
“到底发生什事姑母?”戚寸心将戚明贞紧紧地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戚明贞闻声,却只朝她笑。
“寸心,你可以回南黎。”
她伸出手,满掌伤口浸出血沾在小侄女儿苍白面颊,她用手指擦两下,却又沾更多血迹,她眼眶里浸出泪来,却被雨水淹没,“回去,带着你母亲,嫂嫂骨灰,也带着,回澧阳去,将你母亲和,都葬在你祖父和你父亲旁边。”
她嘴唇颤抖,不舍地看着眼前这个才十六岁小姑娘,“不知道死后还能不能见到父亲和兄长,便托你给他们带句话,告诉他们,戚家冤屈,明贞……都替他们洗干净。”
急促敲门声传来,戚寸心才回过神。
她冒雨跑下去开门,双眼还什都没看清,便有只带血手撑在她肩膀,推着她往门内去。
院门骤然合上,推她进门人便倒在雨地里。
檐下昏暗灯火映照出那人张面容,戚寸心只看眼,便失声喊,“姑母!”
她匆忙去将戚明贞扶起,却看见她腰腹间已经被鲜血濡湿片,她满脸惊慌,“姑母,您这是怎?”
他知道她见过他这枚白玉剑柄,所以才会在离开时候,亲手交给她这样东西。
他就是要告诉她,
颜娘是死在他手里,而他也并非是她以为模样。
漫天绮丽霞光里,红衣少年就在那道门外回抱她,下颌抵在她肩上对她说这样话。
她终于明白他那句话隐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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