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开心,双眼睛里满是清亮动人神采,声音很轻,“丹玉,真想快点去缇阳。”
南黎和北魏余十日前正式在仙翁江以东绥离平原交战,葛家父子死后,官兵与难民闹起来,最终被难民里头几个有手段人鼓动着各处来逃难占,城里乱得不像话。
小九家盘算着要离开东陵,去靠近麟都丰城躲避这边域战乱,戚寸心同他们告别,便决定带着戚明贞和她母亲骨灰还有那只小黑猫离开东陵,往缇阳去。
夕之间再逢巨变,戚寸心也仅只在戚明贞死在她面前那个雨夜哭过,她个人处理完戚明贞后事,决心要走当夜,她在灯下坐夜,还是决定给谢缈寄去封信,告知他不用再回东陵,她会在缇阳等他。
这样条逃亡路上,她是逆行异类,缇阳是北魏边城,缇阳城以及周边州府都有衣衫褴褛难民路蹒跚而来,要朝着更北边麟都去,而她却是唯个偏要往缇阳去人。
丹玉等会儿,才听谢缈忽然开口,“她发现徐允嘉?”
“没有,徐允嘉没有露面,是郡王妃找驿站依照您之前同她说在南黎住址,花二百两叫驿卒送,徐允嘉悄悄截下来。”
丹玉看眼自己手上那张春膏笺,说道。
“二百两?”
“是,南黎和北魏已经在打仗,要仍是以往价钱,谁愿意送这趟?”
半透,却异常柔韧纸张点点铺展开来,递到谢缈面前。
但谢缈抬手要接,但指节在半空微屈,他最终又收回手,侧过脸,轻声道,“你来看。”
丹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收回来,但才看几行字,他便猛地抬首,“小郡王……”
“说。”谢缈没看他。
“徐允嘉说,郡王妃她……走,去缇阳。”
“小姑娘,听句劝,绥离那边战火不知道什时候就烧到缇阳……”灰头土脸老太婆才吃口戚寸心给馒头,听她要往缇阳去,便拉着她手朝她摇头,“可去不得!”
“打起仗来,没有哪儿是不乱。”
戚寸心将竹筒里接来水递给老太婆儿媳妇,“有些事定要去缇阳。”
“你个小姑娘家,是真不怕啊……”
那儿媳接过来道声谢,又不由再将这个裹着麻布斗篷,把自己弄得灰扑
谢缈垂着眼睫,目光渐渐从春膏笺移到那本游记书页上,那上面有个姑娘笔划笨拙字迹,勾画批注每个她想去地方。
“她为,真舍得花大价钱。”
他忽然说。
“二百两……很多吗?”丹玉挠挠后脑勺。
谢缈抬眼,认真地说,“对娘子来说,已经很多,比她买时候,花得还要多。”
丹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谢缈神情。
谢缈才翻开那本游记,听他此言,触碰书页手指顿,他面上仍看不出太多情绪变化,唯双眸子黑漆漆。
“但是,”丹玉看到后面字迹,便连忙说道,“但是徐允嘉说郡王妃给您留封书信,说东陵知府葛照荣死,东陵城里涌进许多难民,各处都很乱,她说她去缇阳等你。”
缇阳?
谢缈怔,丹玉适时将第二张春膏笺搁到案上,他随即低眼去看信上行又行字迹,时间,屋子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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