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讨厌它。”
戚寸心才要开口,便听他忽然又道。
他那样双清澈眸子再度看向她脸,“谁敢摘下它,谁就去死。”
他语气如此轻缓,说话间他目光却越过她,再度停留在那道黛蓝影子身上。
“没有要摘……”戚寸心愣愣地望着他,被他触碰手心也在发凉。
但最终,谢缈只是牵住那姑娘手,转身走。
散漫耀眼片夕阳余晖倾落于这朱红宫巷之间,铃铛清脆声响不绝,那少年与少女背影被镀上刺眼光晕,教人看不真切。
走入片浓荫里,斑驳光影穿梭于枝叶之间洒她和他满身,戚寸心握住他手腕,皱起眉,“缈缈,手疼。”
他力道有些大,握得她腕骨生疼。
而少年闻言,却忽然停下脚步。
笑,“确知道这手串铃铛里有什,但想二哥是误会。”
“戴着这颗铃铛,是自己愿意,这是们在东陵成亲之前,太子送定亲礼,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也没有要怪他意思。”
她抬头去看琉璃瓦上,羽毛银白如月辉浸霜那两只小鸟,“也多亏从东陵到缇阳是它们跟路,太子才能及时找到,不然话,也许就要坐船走。”
谢詹泽怔,他随之惊诧开口,“寄香蛊虫若是出来,必会钻入你血肉之中,你就真不怕?”
“没什好怕,多谢二哥好意,但不用。”
他忽然又朝她露出个笑容,那双眼瞳里也好似冬日残冰刹那消融,他眉眼漂亮得不像话,他伸手触摸她脸颊,“娘子,不会伤害你。”
他抱住她腰,黏糊糊将下巴抵在她肩,声音闷闷,好像还藏些委屈,“你以后不要跟二哥说话,好不好?”
这也许是故意撒娇,仿佛方才她所感受到那种凉意只是片刻错觉,而他气息如此相近,她恍恍惚惚,隔会儿,才回过神,问:“他跟说话,总不能不回答吧?”
“为什不能?”
“你们皇家规矩很多,这样话,就是不知礼数。”戚寸
时柳絮和她身后那些宫娥太监便都停在不远处,始终和他们夫妻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距离。
少年神情寡淡,好似漫不经心般,伸出手去掀起她边衣袖,露出来她腕骨上坠着颗银铃铛银珠手串,他轻轻地拨弄下那颗铃铛,霎时便有清脆悦耳铃铛声响。
“娘子,你很讨厌它吗?”
他状似不经意般,嗓音也极轻。
“……”
戚寸心朝他颔首,随即转过身才迈开两步,她抬头便望见不远处那道颀长身影。
夕阳金色光影里,他紫棠色衣袖被风吹得微荡,身后半披乌浓长发间同色发带也随着几缕发丝晃荡着,浸润在光色里那样澄澈眼,却是出奇阴郁冷淡,像透不进光漆黑深渊。
可当她望着他时,她却又见他那样双眼睛弯起月亮般弧度,忽而启唇,唤她,“娘子,过来。”
莫名股凉意在心底盘旋,戚寸心有瞬踌躇,却还是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谢詹泽明显察觉到,当戚寸心朝那少年走去这刻,谢缈那双眼睛始终是停留在他身上,那样目光注视,阴戾沉冷,令人心底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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