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森然,“连在虎牢里做人奴都未能踩断你脊骨,殿下真是能忍,会演,还会算。”
虎牢是北魏人皆知皇宫内院私牢,多是关押宫中汉人奴婢地方,他们不能如伊赫人奴婢般有正经住所,只能夜囚虎牢,白日放出。
戚寸心当然也是听过。
可谢缈作为南黎质子,竟也住在虎牢?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他,却又像是想起什似,忽然伸出双手捂住耳朵。
“路上都见过多少这样场面,还怕什……”戚寸心下意识地摇摇头,却忽然有重物落于马车篷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谢缈揽住腰身,在马车四分五裂,篷顶陷落之际,及时跃而起,飞身至道路旁粗壮树干之上。
戚寸心紧紧地抱着猫,仰头望向少年那张冷白面庞。
月影既出,银辉散漫,他居高临下,瞧着底下那些忽然出现黑衣人,剑影刀光冷冽如霜,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出丝不同来。
戚寸心忙将小黑猫放进随身挎着绣花布兜里,它也乖乖,趴在里面只露出来个猫脑袋,她往下望,盯住其中那名戴着幕笠男子,“这路还没见过他现身。”
她看出那男子似乎便是这些人首领。
脖颈儿,傻乎乎动也不动,便伸手去将它抱过来摸摸。
适时少年将碗茶递过来,“喝醒神。”
戚寸心接过来喝口,许是茶叶比之前放得多点,茶浓而稍苦,却能令人打起精神。
她才要说些什,马车却忽然停下,她身形不稳,若非是谢缈及时扶住她手臂,她便要控制不住地摔倒。
“殿下,情况不对。”
谢缈侧过脸来,时四目相对。
“看来他今夜是觉得很有把握?”戚寸心本能地觉察到些不对劲,她不由看向谢缈。
“谢繁青。”
忽有道苍老嗓音传来,犹如洪钟般,刻意裹挟着浑厚内力清晰地响彻在这林间野径。
戚寸心循声望去,便见位老者从对面晦暗阴影里走出来,他生得张轮廓深邃脸,皮肤皱皱巴巴,满蓄脸颊和下颌络腮胡已见斑白,倒教人有些看不清他相貌。
“你在北魏皇宫六年,老朽竟丝毫没发现你原是会武,”老者双精神矍铄眼睛紧盯着他,“若早知,那时便该领教番你功夫。”
徐允嘉声音从窗外传来。
“们已经避开业城,如果不是江双年,那就还是北魏那些人。”在帘子被风吹开时候,戚寸心顺势往外瞧眼,她不由皱起眉,“他们怎跟狗皮膏药似,旦沾上就撕不下来?”
狗皮膏药。
也算恰当比喻。
谢缈抬眼打量她,“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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