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见那姑娘双眼睛,竟比剑锋还要冷。
“殷碎玉,要,你就当从没救过你,也不必施舍给你这份善心。”
她脸色苍白,眼眶微红,神情却如此坚定:
“反正与太子生死处,绝不离心。”
她分明看清远处有火光再现,也许是兰涛等人近,她再度看向眼前这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少年。
他回头,也望见那片朦胧火光。
很快,他们就要过来。
再回头时,他却见戚寸心竟已回过身去努力地将昏迷谢缈扶起来,他神情变,身侧人已经举剑横在她脖颈间。
那样近,再近半寸便能划破她脖颈。
人真占南黎,这天下彻底成外族人天下,你以为他们又会如何对待汉人百姓?”
“义父之名,想来姐姐也听过,他最是主张给予汉人与伊赫人同等地位,轻视只是暂时,将来天下大定,切都会变得不样。”殷碎玉认真地说道。
戚寸心只觉得这话听来好笑,伊赫人歧视汉人三十载未改,北魏皇室尚且如此,纵然乌落宗德有心,他也无力。
而殷家这对兄弟从来只有眼前家仇,并不关心其他汉人如何,但说到底,他们父亲确死于南黎党争,而他们也不过是万千汉人疾苦中最无奈种。
“姐姐,你救过,所以今夜,理当救你。”
“姐姐,说过,你只能自己走,你带着他,是走不。”殷碎玉淡声强调。
戚寸心垂眼看着近在咫尺剑刃,下刻,她却忽然抬手,以手中钩霜剑锋指向他。
“住手!”
殷碎玉有瞬怔忡,见护卫剑锋要贴近她脖颈便当即阻止。
钩霜带血,血腥味道几乎令他有些胸闷。
殷碎玉目光停在她身后,莫名有些冰凉,“但他必须死。”
戚寸心闻言便下意识地伸展双臂挡在他面前。
她也许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模样有多可怜,殷碎玉没见到她身上有什作为南黎太子妃尊荣,张脸被细草割破几道血痕,乌黑发髻凌乱,沾着湿润露水,她满掌都是未干血迹,连身上烟青色棉布裙也沾染不少脏污血迹。
“姐姐,你看你跟着他又能得到什?”他打量着她脸,语气慢吞吞,“他父皇与皇兄都想让他死,你在他身边,你也会死。”
戚寸心已见他身后黑衣人已经抽出柄长剑来,那剑锋寒光凛冽,她瞳孔微缩,却仍旧挡在昏迷谢缈身前,未曾挪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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