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水声泠泠,在这晚夏还算炽盛太阳地里显得有些格外清凉,她不知这声音入个人梦,更不知他被这声音唤醒,此时已睁开双眼睛在看树荫底下,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她。
多像是在东陵那个夏日,也是这样炽盛阳光,她也是在这样树荫底下洗衣,只待她回头,便瞧见被关在铁笼内满身狼狈他。
戚寸心并不知晓谢缈已经睁开眼睛,她才将皂角揉
她额头上伤口结痂,也不用再裹着细布,日日忙着,麻吉也从未听她喊过声累。
她做起这些事来利落又熟练,麻吉也不得不信她似乎真是个普通人家女儿。
“你夫君与你身份差距这样大,你为他又肯做这多,那他呢?他待你如何?”麻吉纳着鞋底,瞧着那才替少年擦脸,端着盆水出来戚寸心。
“他待也很好,身份是以前会烦恼事,但他却从不为此烦恼,”戚寸心把小黑猫抱过来摸摸,在麻吉身边小凳子上坐下,“他只会遍遍地想,怎样才能留住。”
“这样说来,他倒还真是不大样。”
那只黑乎乎胖猫在栏杆上晒太阳舔毛,便又对戚寸心道。
戚寸心抿起嘴唇,片刻才说,“芝麻是送给夫君,麻吉婶婶,可以做饭,天天不重样,您看可以吗?”
“不重样?”麻吉来点兴致。
“会菜式有几百道,虽然做不到直不重样,但几个月应该是可以。”戚寸心如实说道。
她在东陵府尊府厨房里虽不是掌勺,但直在厨房里帮忙她又怎可能什也不会?葛府尊在吃这字上极尽奢靡,她在厨房里做事,自然也学得不少菜式。
麻吉还没见过他们这样夫妻,门第不在那富家公子心里,偏是这小姑娘心结,但如今看来,她这个心结也已经解。
谢缈这两日夜里已经不怎发烧,戚寸心心内直悬着大石落地,她此时也能扯出抹笑来,“麻吉婶婶,去喂猫。”
所古兴时常会去为家里猫钓鱼来吃,戚寸心将鱼处理成鱼糜,这几天常用这些喂它们。
午后有些闷热,所古兴回来,正和麻吉在房中午睡,戚寸心坐在谢缈床前盯着他看会儿,将在她膝上打瞌睡小黑猫抱到他身边和他块儿睡,她转头瞧见栏杆上搭着麻吉和所古兴两件外衣,那衣裳脏,是今晨采药时麻吉在山上滑到后,沾上身泥点子,所古兴去拉麻吉,也沾身泥水。
她去树荫底下老井旁打水,便将麻吉衣裳放进盆里浆洗。
“猫儿是讲灵性,即便向你强要来,它也是要伤心,方才话你就别放心上,你只管好好做饭就是。”
麻吉看她眼,只说这话,便去厨房舀瓢水喝。
那日麻吉是吓唬戚寸心,谢缈虽失血过多,但用药止血,当天命也算勉强保住。
只是后头要治疗他便有些麻烦,麻吉丈夫所古兴要在天才蒙蒙亮时候便去山上采药,麻吉并不打算留着他们这两个麻烦。
但戚寸心偏偏会不少汉人菜式,在这儿住九天,她几乎每天早晨都会早起跟着所古兴和麻吉起去陡峭山上采药,回来便忙着准备日三餐,间隙里还要喂猫,照顾仍在昏睡谢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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