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声音逐渐远。
再也不会响。
床榻上拥着只黑猫,双眼紧闭姑娘睫毛微颤,两行眼泪静默无声地落下来。
也不知过多久,推门声再度响起来,这回吱吱呀呀,只开道缝。
子意只见床榻上姑娘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就那靠着墙壁,抱着那只黑猫,在片未被晨光照得分明
徐山霁在那小杂货房里怎可能睡得着,他辗转反侧夜,天还没亮便起身,此时他才推门出来,便见对面廊上那道门开,随即他便见那雪衣少年抬步走出来。
廊上沾雨水,仍是湿润。
少年衣衫单薄,微湿衣袂带风,缥缈如云般。
徐山霁还没来得及开口唤声,便见他走到卧满胖猫廊椅旁,从花色各异,懒洋洋猫堆里抓出来那只黑得很显眼胖猫。
小黑猫大抵是夜里在外头闹腾过,身上毛还是湿润,它被谢缈拎着脖颈儿抓起来时,整只猫还是懵。
他是这样依依不舍,躺下去再度将她抱进怀里,微凉指腹轻轻触碰她颈间微红痕迹。
她瑟缩下,脑袋却埋进他怀里。
她不说话,谢缈拥着她,下颌轻抵她发顶,说,“很快,就会回来接你。”
很快吗?
戚寸心不知道。
结满潮湿水雾雨夜,淹没少年始终未能说出口心事。
可她知道。
什都知道。
他从未受到过任何所谓天命半分眷顾,他是政治联姻之下,不被期待“恶果”,走到今天这步,全凭他不肯认命自尊。
他敏感又不安,抓住她手便会去想该如何才能握得再紧些,屡次试探,屡次谎言,都是他既要自尊又要自卑别扭心思。
谢缈触摸到它湿湿毛发便皱下眉,转身走进屋子里时,随手便拿方帕子将它按在床头胡乱擦拭几番。
小黑猫下成个炸毛毛球,它还没来得及喵喵叫,就被他顺手塞入戚寸心被子里。
黑乎乎猫脑袋从戚寸心怀里钻出来,呼噜呼噜声音好像也没有吵醒她。
那道门终于还是关上。
掩去他雪白衣袂,也阻隔弥漫雾气与晨光。
她还是言不发,放任袭来困意将她神思裹挟,本能地逃避起这场摆在眼前离别。
下夜雨停,积蓄在瓦上水珠顺着檐角往下滴答着,少年终于还是松开怀里姑娘,他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被子。
她蜷缩在被子里,像个小山丘。
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他薄唇微抿,下床推门出去。
可是现在,他却会对她说舍不得。
他预见即将来临程风雨,那也许是条死路,所以他才会对她说“不可以”,他怕她再跟他走下去,怕她就这样和他死在吃人泥沼里。
可戚寸心并不希望他这样想,在他凌乱呼吸里,羞怯触碰之下,她倔强地回以自己坚贞。
天色透露出些许亮光,戚寸心迷迷糊糊地再被抱上床榻时,床上已换过层绵软被单,她明明很困,却还紧紧地抓着他手。
“已同所古兴夫妇说好,他们答应继续留你避难,”乌发雪衣少年坐在床榻上,由着她握着自己手,如此暗淡天色里,他在认真地凝望她脸庞,“娘子,你就在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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