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彩戏园开始,还是从谢繁青回到北魏时候开始?
谢詹泽心神在此刻无法抑制地乱。
“晋王,你猜你父皇,会不会杀他最爱贵妃?”
吴泊秋此时瞧他神情便觉得有趣极,他笑两声,拂尘挥,“晋王仁孝,南黎皆知,不知晋王此时可敢赌你父皇待你母妃是否真心?”
谢詹泽握剑手逐渐收紧。
冬霜轻喘着气,扶着肚子站在禁军人堆后面,“九璋殿着火后,母妃将陛下移到阳春宫中,哪知陛下才至阳春宫便醒过来,如今濯灵卫已经将阳春宫围得水泄不通,母妃已被陛下困在殿内!”
谢敏朝醒。
还将吴氏拘在殿里。
谢詹泽只听她这话,大脑先是片空白,随即像是忽然恍悟似,股阴冷寒意顺着他脊骨慢慢攀爬,他踉跄地后退步。
如果,他父皇是假装病重。
谢詹泽微微笑,目光落在戚寸心银珠手串上缠绕金丝上,“这毕竟是你用在你妻子身上手段。”
“晋王好得意啊。”
吴泊秋只略微瞧眼头顶金丝网,也没露出什紧张神色,甚至还解下腰间葫芦来喝口酒,“只是不知晋王心够不够狠,舍不舍得下你母妃性命。”
谢詹泽闻言,面上笑意果然凝滞。
“还真以为自己什都能算着?”吴泊秋哈哈笑,“晋王,比起你那位父皇,你还是差得太远!”
莫宴雪和砚竹。
随后便是荷蕊与那众石鸾山庄师兄师姐飞身前来。
砚竹抽出身后长剑,翻身奋力挥,剑气激荡得庭内枯枝摧折,积雪坠落,罡风刺得人脸颊生疼。
她衣袂微翻,在戚寸心身侧站定,双眼睛冷冽非常。
“看来太子妃是铁心要和他生死道。”
他似乎陷入短暂挣扎里,有些晃神。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他抬首,望向那腰间系着殷红丝绦白衣少年,望见少年那双笑意诡秘眼。
像是做某种决定般,他闭闭眼,深吸口气:
“王箬听令,此间凡是太子夫妇之党羽者。”
“杀!”
那,
他带兵入城后,濯灵卫统领起初严词拒绝,再到后来顺势而从,都是谢敏朝为打消他心中疑虑而精心算计结果。
若濯灵卫开始就归顺于他,他也许那时便会察觉出其中端倪。
那,
谢敏朝是从什时候开始算计他?是封他做晋王,要他去金源时候,还是更早?
“殿下!”
吴泊秋话音才落,便有道焦急女声传来,而凌乱脚步声渐近,那锦衣华服女子小腹微隆,也不要身边人搀扶。
“冬霜,你怎来?不是让你待在萍野殿?”
谢詹泽眉心跳。
“殿下,出事!”
谢詹泽从殿内走出来,站在阶上。
“可惜皇宫之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这些师兄师姐进来容易,要救你们出去,只怕还没那个本事。”
谢詹泽褪去平日里那副温雅随和模样,此时笑容收敛,他只轻轻抬手,不过片刻,便有更多禁军涌入,将他们团团围困。
张金丝网忽然落下,盖住四方檐角,在此间天光里熠熠生辉。
“繁青应该最解这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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