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后头他进宁府才因缘际会识字。
书香门第人家,就连大丫头老妈子都是认得字,厉害些还通诗书,他大字不识没少被笑话嫌弃。
宁府重视读书,府里有私塾供宗族子侄幼子开蒙,便是女儿哥儿都能前去听学。
这便就是大户人家好处。
那当儿白蔹在宁府无所事事,书塾恰好离自己院子不远,隔着堵矮墙,他便日日前去偷学。
秦娘子又拉着白蔹手感激好阵,末,留大块猪肉,既当是答谢又当是出诊费用。
村里人就喜欢拿些实际东西。
等着人走,姜自春才捻着胡子看着白蔹:“你胆子可是愈发大。”
白蔹知道这是他爹怕自己给人误诊,怕出岔子,他也没觉气恼委屈,把今日诊脉状和开药如实说遍,姜自春听完,笑起来。
“你做很好,以前只要你打下手,倒是爹忽略你天赋。”
白蔹有些悻悻然,上午原本还是愉悦心情姑且是没。
在山上待到下午,他找个石墩儿坐着吃饼,山上湿冷,在草木丛里蹿两个时辰,腿脚和布鞋早已经打湿,直走动着倒也不觉得冷,只是瞧着背篓里装着几株葛根和苍术,收获有些不尽人意。
经刘五那闹腾,白蔹哪里还有心思仔细采药,索然无味吃个打包上山饼后,索性早早就下山去。
他想回去跟他爹谈谈,看如何跟刘家说明白。
回到小院儿,家里却正热闹着,他爹已经回来,跟着在院子里还有今日上午请他去看病秦娘子。
因是稚子小童开蒙,自己个白丁,恰好跟上进度,宁府先生流,外头是重金都难求到,他就此还真学会认字,路看着书塾里幼子长大,下场科考上榜……
若不是那些日子找着事情干,自己怕是早闷死在那四方天里。
后来他识字,书塾里又换批幼子开蒙,他自是不再跟着重头学习
又还不忘连着自己也夸句:“姜家血脉,自是不会差。”
白蔹嘴角也扬起来,他哪里有多少天赋,只不过是勤能补拙罢。
以前他不识得字,只能帮着他爹晒晒草药,研磨药粉,药方写什概是认不得。
倒是也诊得来脉,但只能口述药方,自己写不下来,找人代笔多有不便,自己又不是名医,也不可能有个专门药童,后头又被轿子抬到宁家,更是没有机会独当面给人看诊。
他爹虽是识字,且不说大夫忙碌,日里难空闲出来,又还得养家糊口,便是有心教他却也没空闲。
“蔹哥儿实在厉害,不愧是姜大夫手带大,以后可就能帮着姜大夫出诊,姜大夫可松口气不说,可也是咱们村福气。”
“秦娘子哪里话,这混哥儿未同打招呼就去看诊,还好未出茬子,否则可就害二牛。”
话虽如此说着,白蔹在院子外头却都听见他爹笑声。
白蔹进院子去,正在说谈两个人止住话头,秦娘子见着白蔹回来,连忙上前笑呵呵道:“蔹哥儿可多谢你,按照你法子使后,这才几个时辰时间,咱家二牛又能活蹦乱跳,瞧这下午就坐不住跟着他爹跑去别村买猪。”
“孩子没事就好,这都是应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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