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跟去城里卖菜吧。”
张放远去帮张世远下田插秧回来,两条小腿连着脚都是稀泥,盛大瓢水在院角边冲洗,中途还浇点水在插小葱烂瓦罐里。
许禾整理着小菜,道:“以后不去卖菜。”
张放远闻言手顿,转手将葫芦瓢丢到水缸里,他走到许禾跟前
许韶春在屋里哭肿双眼睛,如今里子面子丢个精光,反而莫名松快般,像是卸下套在面上枷锁,也不顾人说人看,端盆洗脸水径直泼在院子里,村民们只好悻悻退出去。
许禾同张放远对视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也没有上前去劝,左右自己去也只有挨骂被打出气筒份儿,索性跟张放远回黄家,收钱卖猪肉去。
过两日,许禾才听说后续。
她娘刘香兰气凶,在费家最是忙脱不开手插秧时候把许韶春喊回去,费母追着去骂通,还得回家去忙活儿。
许韶春连就在家里住三五日,先时还得意洋洋,后头直住着也不见费家来信儿,就是费廉从书院休沐回来也没去接她。
着,但吵架定是要给吵赢。
“儿子那是有功名在身上秀才,便是不会操持农事儿那也有朝廷月钱拿,有良田使。你家韶春除空壳子还有什?未必还能拿来吃饭不成?”
“哟,过河拆桥也不见有像你这般拆,先时不就是瞧上们家韶春生养漂亮嘛!你家那书生看着人端正,瞧着韶春眼睛都不眨。”
见着刘香兰把自家心肝儿子说跟个好色之徒般,她气口不择言:“你以为家廉儿非你那许韶春不可?有是人想跟们家结亲呢,便是最初儿也不是瞧得起你家那不中用许韶春,看中分明是……”
“大伙儿,猪都盘好,再不买就拉回去。”
这朝许韶春才着急,几番扭捏后,还是厚着脸皮自己回费家去。
许禾知道这些事情喟叹口气,两家人闹成这样属实难看,要说合离话也不可能,存户人家不兴这个,般只有丧妻,没有休妻说。
次成亲就元气大伤,再来回不如先前好找不说,还又得花钱,说出去也难听。只有这样僵持着过,而且像这种娘家夫家掐架也常见吵完样过日子,不过以后想好日子过肯定是不容易。
只愿他这二姐经此事能成长些,若好生经营着夫妻之间关系,踏实过日子,以后还有望,说什费廉也是村里少有读书人。
许禾去摘菜回来,见着村里田地间现在议论都是费廉和他二姐,倏忽还有点不习惯。他和张放远两个专受乡亲议论“风云人物”,忽然就退位。
张放远突然过来朗声打断众人看好戏,也打断费母欲要脱口话。
许禾也隐隐感觉到费母下句就要说什,心中大骇,幸而张放远先他阻止争吵。
若是费母把那些事儿翻出来,以后更是有闹,几家人也别想好过。
村民意犹未尽,先时两家结亲就惹红眼好些人家,现在看两家这快就撕破脸骂,诸人心中别提多快活,巴不得再多听听两家糟烂事来。
但张放远来打断后,诸人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继续听,装模作样上前去拉人劝人,把两方给劝歇气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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