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玦用指腹抹去唇角血迹,回身进山洞。
不远处,席地而睡南栖蜷缩着身子,身上盖是帘薄叶。初春夜里比冬日暖和些,但依旧存着三分寒意。苍玦不知南栖在先前十二月寒冬里,是如何挨过来。
但眼下,南栖正冻得瑟瑟发抖,唇齿微颤,发出低沉呻吟。
便连那呼吸声都极其沉重,苍玦心想不对,伸手探探他额间,这才明。
白日里他掉入溪水中,以麻雀原身扑腾会儿,应是被冻着。苍玦靠近,发现南栖
苍玦若死,害他大殿下肯定会被龙妃查出来。这位大殿下不是龙妃亲子,定然会被借机处理掉。
那,龙宫中少苍玦与大殿下,太子位置自然便落到龙妃所生二殿下,亦或是三殿下身上。
这盘棋误打误撞,偏偏要便宜心思狡诈龙妃。
苍玦冷下眸子,心中轻笑,夺嫡之战他势必是要参与其中。
他掀开衣袖,在手腕处轻按,揭下片龙鳞,用少量修为在上面画道符,落上滴他龙血。
苍玦:“……”
南栖摸摸粽叶兜,声音温和下来:“回家吧。”
苍玦怔怔,没答话。
他活千岁,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回家吧”这三字。
也因这三字太过珍贵,何人都不配与他说。
栖有气无力地发抖,就近啄几片叶子嚼碎涂到伤口上,他左边翅膀有块地方都秃。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自小不喜欢打架。
山里鹰来,南栖多数是躲起来不和他们抢吃食。否则,个细小伤口都能疼上数日。
他抖干净身上水珠,再次变成人模样,狼狈地去溪水里接苍玦,重新将他放到盛满水粽叶兜里。
南栖伤都是因苍玦而起,使得苍玦不免担心句:“还好吗?”
符落生潮,苍玦喉间涌起几丝腥甜,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去。
此为血符,亦是道书信。
他让龙鳞化作片轻羽,飘去远方,去达他侍从鸢生手上。龙鳞内里还放着三枚暗针,沾染着他龙血,以及大殿下亲手研制毒液,这是大殿下谋害他证据。
苍玦在内嘱咐,让鸢生秘密去往天界将此事禀告天帝,且将证据交到天帝亲信——玉衡上仙手中。
做完这切,苍玦费大半气力,喉间血,终于被生生咳出来。映着月光,渗入泥地是摊黑血。
当夜,趁着南栖早早入睡,苍玦凝聚体内花木灵气,强压毒素片刻,短暂地化身为人形。
依旧是身墨衣战袍,苍玦气色比上回好许多。
他受伤失踪多日,想来他贴身侍从鸢生定是急坏,苍玦得想法子联系上鸢生才行。
否则,龙族应是要有场大乱。
苍玦父君龙王要定太子之位人选,龙族里头失他,也不知道他养母龙妃心中有多畅意,说不定已经装病卧榻十余次,欢喜到茶饭不思。
“嗯?”
苍玦不知该怎说:“你受伤。”
南栖听到他关心,特别高兴,摇摇头:“没事没事。”
苍玦心中嫌他多管闲事,也看不得南栖这种小妖为他受伤,便故意淡淡道:“以后若再碰到这样事,不要管。”
“不行!”竟被南栖口否决,理直气壮地纠正,“不管你,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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