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缓和不少:“你要这笔特殊,工艺也实属精细,姑且先试试,若是能成,过几日便给你送过去。”
“如此便多
工坊门嘎吱声打开,里头立着个青年男子,瞧着不过二十六七模样,拴着块黄皮襟子,似是刚刚锯完木头,锯子还在手里握着,手插着腰,掀起眼皮子扫方俞眼,却并没有招呼意思。
“方俞见过舅舅。”
“最是见不得你们读书人行些虚礼。”林玄把锯子啪嗒声丢在旁积着木面子桌上,没什好脸色:“什图纸,拿来看看。”
方俞倒是也不恼,从衣袖里抽出叠好图纸,正准备要掀开再递给林玄,没想到那人却直接抽过去把抖开:“扭扭捏捏做甚。”
林玄看会儿图纸,又抬眸看方俞眼:“这是你画?”
乔鹤枝舅舅家离乔家不过刻钟路程,方俞想着既离不远,与其让舅舅跑趟,还不如他自己过去,若是能做,那也省下舅舅再回作坊。
他随着下人道去舅舅林家,林家其实祖上便是工籍人户,虽说并不是什大富大贵之家,但是有手艺在,从祖辈起便生活还不错,而后林妍璧嫁进乔家,生活便更为富足,只是丢工籍入商。
而乔家则是世代经商,早年间商户地位尚未如此之低下时,乔家也是云城数数二大门户,当初乔鹤枝父亲原本也是读书人,年少时已有童生功名,可惜世事难料,平阳帝宣召抑商,天下商户及子女不得科考,有功名者若未更为士籍者律革除功名。
乔信年尚未来得及更替士籍便被革功名,此后便只能经商。
思及往事,方俞猜测当初乔信年挑选中原主做女婿,方面是迫于天下形势,另方面恐怕也对读书之人心有执念。
“正是。”
“倒是画还有些样子,可是用炭条画?”
“舅舅慧眼如炬。”
林玄做铁具木具众多,大小精细,时常都有人拿着图纸登门,做什稀奇古怪东西都有,时常有些都是他不曾见过,让前来送图纸之人说用途,又模糊不清说不明白,他脾气,bao躁也不是没有原因。
方俞图纸上东西他不曾做过也不曾见过,正欲询问是想要做什,又见另张纸上竟然还工工整整写着介绍,名字,用途,想要什材料制作目然,且还特别标注重难点,他不由得高看方俞眼,头次觉着还是读书人头脑清晰些。
方俞让乔家下人引着朝工坊去,林家与乔家着实大不相同,倒不是因着房舍大小,而是在陈设上,林家四处都置放着木头,他草草看眼,竟是什木材都有,不单如此,宅子里还有个打铁坊,着实颇有工匠风范。
“鹤枝可真是会胡闹,他丈夫个读书人懂得画什图纸,四处依顺惯着也不见得对他有什好处,别耽搁做活儿。”
他才到林玄工坊外,就听见里头人颇不耐烦训斥前去通报下人,跟在身后乔家仆役尴尬看他眼:“姑爷切莫见怪,林工脾气不甚好,特别是在做活儿时候。”
“无碍,是唐突叨扰,不妨在外头等舅舅忙完再说。”
话音刚落,方俞又听见屋里传来声音:“既都来,那便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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