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与之同僚谈论,明嘲暗讽方家奇怪家训,引得群人背地里笑话,说方俞祖上是农人,便是父辈也未曾摆脱贫农命数。所谓不得纳妾,不过是家境穷苦纳不起妾而已,如今入朝为官抖起来,为粉饰昔日不堪,竟还想出这般说辞来,自命清高实在是惹人笑话。
更有甚者还言谈说怕是不行类云云,总之是不堪入耳。
方俞原也不知这些事情,素日在朝中做事自也未有人说到正主跟前来,竟是日他在酒楼吃菜时听人戏谑而谈。到这般地步,他便知是说人不少,时之间他名声又落得和琼林宴那阵子般。
此次名声与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方俞心态放平稳,有那多人置喙,无非是他得盛宠眼红,再者他是中立之态,背后没有大山,自然也就没有同党帮护,有人带着诋毁人人恨不得把心中愤懑都表达出来。
不过这朝外在名声又没,但很管用,再没人上门要塞美妾娇婢,这点上他尤其满意。
日子就那过着,眼近六月,方俞在尚书房干也近半年时间,课室里皇子皇孙也算是出师,皇帝叫到跟前来也能即兴写生出来。虽技艺比不得方俞,但也是能看,老皇帝十分满意。
方俞把知识能教都已经交,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要想往后有多造诣,全凭自己兴趣喜好来坚持。
他眼下没什能继续教授,若是为着尚书房优待,他再混个年半载也不成问题,但这些孩子正值学习年纪,他也不想他们学不到东西而空来自己课堂,于是便老实同皇帝交待。
这阵子他隔三差五被皇帝叫来拘着,倒是有话比以前要敢说许多。
“你既是觉得教差不多,便回翰林去做事吧,日日几处跑,也是劳累。”
费清正行进大殿,同皇帝请安,又狗腿献宝般报告起太子学业来,崇明帝虽也有心烦之时,但毕竟太子是国之储君,对其言行处事不得不关心。
“太子这阵子表现确也不错,政务虽处理慢,但好在细致认真,有所进步,爱卿功不可没。”
“陛下将太子托付微臣,怎能辜负陛下所望。”
“陛下可是折煞微臣,只因是小皇子世子们学快,微臣把自己那点微末功夫也尽数相授。所谓是在其职谋其事,若无再可授之处再把皇子世子们叫来耽搁着,微臣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
皇帝把小猢狲们画稿挨着瞧瞧,半年功夫上课也不算多,能小有些模样已是不错,他摆摆手:“你今日便早些回去吧。”
方俞领命,极力克制住心中欢喜,告退着出大殿。出门才发现外头雨不减来时,反而下更大些,好在有个太监颇有颜色上前来举伞,
他前脚刚走,费清正后脚便去勤政殿,来路不止条,可四处未有遮蔽之处,很难不打照面,便是打伞,那也不可能把双方脸都给遮住,方俞还是同人做个礼。那费清正微微颔首,眼角余光扫他眼便昂首阔步进大殿去。
方俞心中暗暗翻个白眼,这老东西可记仇,自从送美妾来被拒后,明面儿上什都没说,素日见着他便是副高高在上神色,背地里心眼儿实在是小,全然不似德高望重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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