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颂低着头,心无旁骛地上药。
“对不起,擅作主张。”朗颂垂眼诚恳地道歉,又蹲在孙谚识面前,“脚伸出来,给你上点药。”
孙谚识下意识地将脚往后缩点,难堪地盯着面前杯子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像个无理取闹小孩,用恶人先告状方式掩盖自己狼狈,把气撒在无辜人身上。
他懊恼羞惭地低下头,哑声道:“不好意思,……”
“是擅作主张。”朗颂打断他,再次道,“脚给,不处理会发炎。”
孙谚识没有动,朗颂也没有动,两人坐蹲无声对峙。过会儿,孙谚识拗不过朗颂执着,缓缓地把右脚伸出去点。
着脸回绝朗颂好意,只好咬着牙关点点头,回道:“床头柜里。”
朗颂离开,孙谚识才缓缓将藏起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闷这会儿,掌心已经冒出汗,湿漉漉、黏腻腻。
他尝试性地去拿木勺舀口小米粥,虽然哆哆嗦嗦洒半勺,但至少是塞进嘴里。
如此艰难地吃几勺温热小米粥后,总算压下刚才那阵又阵恶心感,在腹中翻涌抽搐胃也稍稍舒服些,但是全身上下如蚁虫噬咬痛苦并没有缓解半分,反而有愈演愈烈气势。
理智和失控欲望在身体里拔河,欲望驱使着孙谚识躯体,想去解除自己痛苦,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正当欲望即将战胜理智,孙谚识只脚已经迈出去时,他听到朗颂下楼声音,又迅速地收回自己脚。
朗颂视线在孙谚识发颤脚上停留会儿,脚背上皮肤比其他地方红上许多,但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幸好不是杯开水直接倒在脚上。
他拉过朗月小凳子坐在孙谚识面前,握住孙谚识脚腕,搁在自己膝盖上。
孙谚识吃惊,想抽回,但没能成功。
朗颂从药箱里找到支烫伤膏,已经临期,不确定管不管用,但应急应该没问题。他挤点,小心翼翼地抹在孙谚识脚上,用手推开膏药同时用嘴轻轻吹两下。
冰凉药膏缓解皮肤表层火辣辣刺痛感,在朗颂轻轻吹拂下,清凉感更甚,孙谚识忍不住瑟缩下。
他垂眸等着,却听到朗颂径直去前面店里,大约两分钟后才又听到由远及近脚步声。
只药箱轻轻地放在空着凳子上,旋即朗颂修长手臂伸到孙谚识面前,将只次性纸杯放到孙谚识面前。
醇厚甘冽烈酒味直窜鼻子,孙谚识肚子上蹿下跳火气突然找到发泄对象,他厉声质问:“这是什?什时候说要你拿这个!”
朗颂怔怔,老实道:“觉得你可能需要……就倒点。”他看得出来孙谚识应该是犯酒瘾,而且状态很不好,副马上就要晕过去样子。即便他不把酒拿来,孙谚识自己也会去喝,而且可能会是毫无节制得狂饮。
昨晚惊险幕犹在眼前,虽然他知道至少在胃溃疡治好以前孙谚识都不该碰酒,但酒瘾是很难自控,比起孙谚识再没有节制地把自己喝出事来,朗颂想或许他控制着量给倒点会更好,然孙谚识好像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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