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疾步走出门,他又猛地收住脚步,视线落在眼前紧闭红漆房门上。停顿片刻,他推开原本属于自己,这几个月来朗月住着房间。
房间里仍旧是记忆深处高中时模样——张空床,个书桌,靠墙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书。原本那屋子属于小姑娘嫩黄、奶绿、粉红统统不见踪影,仿佛那些靓丽色彩只是场绚烂梦境。
直至此刻,孙谚识才有种朗颂和朗月已经搬走真实感,心里好像被挖空块,空落落、轻飘飘。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又往后仰去,躺在硬邦邦床板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头顶苍白冰凉天花板,缓缓将手盖在空虚胸口上。
朗颂搬家那天是周六,朗月不上学。
浑浑噩噩地过两天,周早,孙谚识去幼儿园。
孙谚识愣愣地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电冰箱,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周朗颂忙得披星戴月,两人只在早晚碰个面,他根本不知道朗颂是什时间准备这些东西,又是哪里来时间去准备这些东西。
木然地合上冰箱门,孙谚识又快步上楼,进房间。
自打朗颂住进来之后,他房间从原来杂乱无序变得干净整洁许多,此刻尤为规整,因为房间空很多。
下铺只剩张叠起床垫,被子被朗颂收进出柜,床品则被朗颂拿去洗,此刻正晾在挑廊上。兄妹俩东西本就不多,大半还都是朗月,朗颂只有那几身衣服,几双鞋子。
写张借条,他真是被气得哭笑不得。
可是捏着借条转念想,肚里火气又顿然消散得干二净,这样傲骨铮铮、倔强朗颂才是他所熟悉少年。
孙谚识目光下移,落在账目明细下边两行字上。
【哥,冰箱冷冻柜里有饺子、馄饨,记得煮吃,以后尽量少吃外卖。】
随意平淡两句叮嘱,就好像留言人只是出门趟。
离开那天,朗月窝
可是,为什朗颂走,本就不大房间却有种空大半感觉?
孙谚识沉默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老式嵌入式双开门衣柜并不大,他和朗颂衣物都不多,所以足以装下两人衣服。
朗颂衣服只占中间那个最小格子,此时已空空如也,而他衣服按秋冬、春夏叠得端端正正,分别放两个格子。衬衫、西服还有两件这两年来根本没穿过羊绒大衣挂在最上层,很明显都被熨烫过。
他同样不知道朗颂是什时候帮他熨烫衣服。
“砰”声,孙谚识赌气似踢上柜门,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生什气,生谁气。
孙谚识急促地喘口气,太阳穴突突猛跳。他闭闭眼,胡乱地把桌上白纸黑字折叠起来,塞回抽屉,给丁婶除账事也给丢到脑后。
他走出柜台,恍惚地徘徊片刻跑去厨房。
冰箱三开门被全部打开,里边所有物览无遗。最上层放蔬菜、水果还有鸡蛋、牛奶,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保鲜盒,里面装米饭和炒熟蔬菜。
中间层冷冻柜放着冷冻虾仁、小龙虾尾还有海参。
最下面有个三个冷冻层,分别放馄饨、饺子还有包子,不是超市买那种,是朗颂亲手包,用保鲜袋按人份分装好,角落还有袋冷冻香菜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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