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突然片漆黑,暗得不见五指。
宋黎在京市那年经历过不好事,恐惧黑暗,当时她心跳和呼吸都迅速加快,本能地做出应激反应,挪不动脚,抱住自己,蹲到地上放声哭。
但她绝望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靳时闻在那个时候及时出现。
他带她到亮处,将自己校服外套披到她肩上,还用纸巾擦掉她眼泪,说:“别哭,陪你等。”
——哥哥在这儿陪你等,不哭行吗?
她想起五岁那年秋末,被靳家从京市警察局接回南宜抚养,靳母是宋黎妈妈生前挚友,包括靳父,对宋黎照顾都无微不至。
但宋黎从未奢求过什,她只想安安静静长大,尽早独立,不添麻烦。
所以面对靳时闻这个年长她几岁哥哥,宋黎曾经都是敬而远之。
这种心态变化,是在宋黎升初那年,她到靳时闻所在中学。
隔着两栋楼,他在高中部,她在初中部。
宋黎侧过头:“不该问他吗?”
苏棠年与她四目相对,脸不敢信:“他还不想?他不想当初追你干什?总不能就是看你漂亮,带出去有面子吧?”
宋黎不语,静静看她。
苏棠年声音戛止,逐渐傻眼:“别跟说真是这样。”
阵死寂后,宋黎被逗得笑出声,苏棠年在她酝酿已久反应中大松口气。
:“靳时闻啊,他带你应酬,给你混合果汁里有芒果不说,结束也不送你,让你自己回?”
默声片刻,宋黎吸口气,消毒水刺激性气味瞬间盈个满肺,直掼神经。
错,是还没结束,她过敏难受先走。
靳时闻没送她倒是真,酒桌上那多人,他忙于交际寒暄,连她对芒果过敏都无暇顾及,哪里有空抽身送她去医院。
毕竟今晚出席饭局,都是南宜市有头有脸老板。
高度相似情景,宋黎看着身上校服外套,不能自控地想起当初在京市遇见那个少年。
那瞬间,恍然如梦。
后来宋黎才知道,那天靳时闻是和女朋友约会随
宋黎清楚记得,那天她结束夜自修回家,半路自行车轧到碎石子破胎,她只能把车推到附近修理点。
那间修理点二十平方不到,被堆旧车歪歪扭扭地占满,小到宋黎光站着都拥挤,她只能到路边上等。
正逢降温,夜风直往衣领里灌,很冷。
那条道偏僻,大晚上很荒凉,只有盏供电不足路灯,微弱橘光明灭交替。
不知过多长时间,唯光源像是疲乏得撑不下去,蓦地彻底熄灭,再没亮起来。
“吓死……靳时闻要敢玩弄你感情,连夜抡锄头跟他拼!”
宋黎笑:“你冷静。”
苏棠年话痨因子急剧上升,就今晚事深恶痛绝,在旁没完没地唠叨。
但宋黎当时已经听不进去。
宋黎靠着椅背,陷入安静。
“也怪自己太不小心。”宋黎避重就轻。
苏棠年真想用注射器把她体内乖细胞全抽走,无语叹息:“前几天你说,靳时闻妈妈选好订婚日子?”
“嗯。”宋黎垂眼,没插针手揪着白色毛衣上小绒毛:“下下个月。”
“这快!”
苏棠年惊诧:“崽崽,你只是小时候住他们家,又不是他童养媳,真愿意和靳时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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