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年骨碌挺直腰背,震惊地捂住嘴,仿佛观摩到场豪门总裁未婚妻外遇大戏。
身为民政局公务人员,苏棠年瞬间脑补出部百万字长篇都市小说——
《替身上位:作死后,靳总小甜妻和新欢跑路》。
瞧见她浮夸表情,宋黎羞耻,含嗔带怨地瞪住她:“梦正经得很。”
说完指向吊瓶。
宋黎歪过头,远远看见玻璃门上标识牌绿底白文三个大字。
输液室。
反应半晌,宋黎脱离梦境,回到现实——她正在医院输液,芒果过敏,是闺蜜连夜陪她到急诊。
她睡眼惺忪,张脸白里透着红。
“梦见帅哥啦?”苏棠年挨她边坐,目光耐人寻味地落过去。
“鼻涕蹭衣……得,蹭吧蹭吧。”
“嗯……”
“叫什名儿啊小祖宗?”
“……”
宋黎快要睡着,少年百无聊赖声音,和他轮廓利落侧颜,都渐渐如雾散开……
宋黎吸吸鼻子,奶声奶气:“嗯……”
她双手藏到他外套里,很快暖和起来,哭得累,她开始犯困,眼皮向下耷拉着,脸枕在腿上,抱住自己。
“咔嗒”,打火机弹开。
少年拢着蹿出那簇红蓝焰火,凑近烟丝,刚要点着,他又停住,目光斜向哭丧宋黎。
那双桃花眸狭长,带着风流气,却很空旷,如乌云密布天。
是穿身白裙,披散着长发,在阒静大夜里嘤嘤地哭……
不知道还以为不幸撞见只小女鬼。
迷你版。
少年舔舔受伤嘴角,突然声低笑,脱下校服外套朝小女鬼扔过去。
宋黎眼前黑,扯开头上衣服,就见他拨电话给警察局,对那边说有个小姑娘需要他们送回家。
“不许再乱想,看着点儿。”
“噢……”苏棠年不情不愿坐端正,盯会儿快要见底吊瓶,她又蹙眉问:“你俩今晚怎回事?”
宋黎装不懂:“什?”
说到这事,苏棠年不满情绪就上来
宋黎怔着,还不大清醒。
“春梦!”苏棠年指住她断言。
“……”
“脸红!被说对!快讲讲,和靳总激烈到什程度?咱也不是外人。”苏棠年笑容兴奋中带着猥琐。
“不是他。”宋黎揉揉眼睛,坐起来。
“黎黎,宋黎!”
有人轻掐她脸,压着声在耳边唤她名字。
宋黎睫毛颤两下,迷迷糊糊掀开眼,望着头顶白炽灯。
淡淡烟草味瞬间消弭。
当前伴随呼吸深入鼻腔,只有消毒药水那浓烈味道。
暗沉,孤僻。
隐在光源阴影里,仿佛对万物都只有冷漠。
但火光中,他瞧她那眼,有掠过丝与他性情不相符、微不可见同情。
“啪”得声,少年合金属匣,到最后都没抽那根烟。
他说不清那时是时恻隐起善念,还是单纯觉着,放任这可怜小孩子不管太不是人。
“穿上,你再给谁吓着。”
他上身只剩件短袖衬衫,书包随便丢在地,痞里痞气地大开着腿坐,把烟叼回去,逗猫儿似说:“哥哥在这儿陪你等,不哭行吗?”
……到底谁吓谁。
宋黎小心拘谨地抬头,瞄少年眼。
他坐着都比她高出好多好多,侧脸在柔光里浴久,神情散漫,戾气稍显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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