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烨点点头：“好，
起过年。”
严栩再度入睡，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池烨静静看
片刻才起身离开房间，他轻轻关好房门正准备下楼，看到茶几上
手机骤然亮起屏幕。
手机是严栩，电话是方锦铖打来。
因为设置静音，池烨便站着没动，等会儿，这通电话自动挂断，又过十几秒，手机自动息屏。他走过去，将手机倒扣，而后下楼。
“
在，”池烨犹疑着应，又补句，“是池烨。”
“知道，”严栩睁开眼，疲倦地笑，“在叫你。”
“嗯，在这。”池烨敛起不合时宜欣喜，踮起脚尖往前凑点，声音不自觉又放低点，“小栩，你眼睛很肿，嗓子也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严栩缓慢地摇摇头，沉重眼皮又要耷拉下来。
池烨不放心，掌心贴上严栩额头，额温正常，没有发烧。
窗帘紧闭，小厅里漆黑片，池烨打开灯走到严栩房间门口，停留几秒才伸手敲门。他敲三下，声音不算轻，可里面点动静都没有。
“小栩。”池烨心生不安，叫两声，房间里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没再踟蹰，推门走进去，摸到墙壁上开关打开灯。
被子四角平整地铺在床上，若不是中间隆起团，险些让人以为床上没人。
池烨紧握双拳慢慢走近，看到严栩把头也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点黑发。他屏着呼吸，眨不眨地盯着隆起被子，再三确认它在微微地起伏着，绵长口气才敢吁出口。
池烨蹲在床边，想叫醒严栩，视线不经意掠过床头柜，蓦然顿住。这是他第二次走进这个房间，第次是严栩发烧那天，进来拿被子，他看到床头柜上有个实木摆台相框，照片中严栩被方锦铖揽着肩膀，笑容很灿烂。
他没走，在冷清地店里干坐着，胡思乱想着那个消失相框、那通自动挂断电话，时而感到高兴，时而又为自己高兴感到羞耻愧疚。
挣扎拉扯许久，池烨没能得出个结论，再抬眼已临近十二点，确认严栩应该不会中途再醒来，他离开小店回工棚-
严栩做个梦，梦到自己站在悬崖顶上，像只鸟样纵身往下跃，可他没有翅膀，笔直地向下坠落，比刀
严栩无意识地蹭蹭温暖掌心，半梦半醒地说：“就是很困，很想睡觉。”
私心杂念作祟，手掌后移搭在枕头上，盖住严栩头顶，池烨开口：“七点，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完饭再睡？给你弄点吃好不好？”
“不想吃，”严栩睡眼惺忪，声音也越来越低，“想再睡会儿。”
池烨没有强迫，轻轻地揉揉严栩头发：“好，睡吧。”
严栩安心地闭上眼，两秒之后又睁开，他嗓子发粘，跟池烨说：“哥，明天们起过年，好吗？”
可是现在，那个相框不见。
“哥……”
沙哑沉闷声音在寂静房内倏然响起，刹那间池烨是懵，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两下，脑子才跟着反应过来。他扭动僵硬脖子，做贼心虚地看向床上人，严栩露出上半张脸，双眼半睁半合，似乎还是睡着。
刚才那声“哥”是在说梦话吗？是在叫方锦铖吧？
池烨正浮想着，却听严栩又闷着声叫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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