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同意。”她个字个字地说,几乎是咬牙切齿。
漫长沉默后,魏曕却只是道:“睡吧,明早再说。”
殷蕙胸口就更堵。
她这难受,他竟然还能如此冷漠地吩咐她做事。
“不同意。”
缓过气来,殷蕙对着黑漆漆帐子道。
婚后这多年,这是她第次反对他决定。
直到魏曕绕过屏风,仿佛能看到他注视般,又或是出于习惯,殷蕙终究还是坐起来,下床,垂着眼替他宽衣解带,像每个贤惠妻子。
出嫁前,祖父教导她,她是商女身份比不过其他妯娌,礼数上就要更周到,让谁也挑不出错。
这些年,她或许没有得到过妯娌们真正认可与接纳,但她举动都符合她燕王儿媳身份。
金盏端铜盆过来。
殷蕙站在旁,看金盏蹲下去替魏曕洗脚。
,殷蕙亮着灯,在等魏曕,她不信他带个女人回来,真就没有其他话。
等待时候,殷蕙想到这十年来与魏曕相处,除夜里温存,白日夫妻之间仿佛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魏曕惜字如金,她有事与他商量,他同意便点点头,或是嗯声,不同意,便直接说出他要她怎做,少给解释。
妯娌们打听她与魏曕相处细节,殷蕙自然不会说真相,反正魏曕不纳妾,她故意诱导妯娌们以为她与魏曕私底下十分恩爱,妯娌们也没有证据反驳。
五个王爷,四个都纳妾,就她夫君例外。
“为何?”魏曕问,“自从你嫁,端庄守礼,也曾劝纳妾,为何现在不可?”
殷蕙紧紧咬着嘴唇。
她端庄守礼,是为赢得他心,是为不给娘家丢人。
可她本性并非如此,她喜欢出门逛街,喜欢恣意而为,最讨厌便是规规矩矩。
更何况,人心都是肉做,上次她劝他纳妾还是十年前刚怀孕之际,她对他感情也不深,魏曕真纳,她会比较容易接受。换成如今,在她以为夫妻之间再也不会有旁人时候,他突然往她心口扎刀,她能不疼吗?
荡漾水面晃动着灯光,魏曕闭着眼睛,好像在思索什。
金盏端着铜盆退下,银盏灭所有灯。
床上摆两床被子,夫妻俩人个被窝,这还是新婚期间魏曕要求,他没说为什,不过殷蕙也喜欢这样,个人睡更自在。
魏曕有兴致时候,会钻到她这边来,完事再回去,他没兴致,殷蕙就可以踏实地睡。
当丫鬟们脚步声也消失,魏曕忽然道:“等表妹安顿好,过段时日,会纳她做妾,无须大办,府里整治桌酒席便可。”
殷蕙直为此沾沾自喜,没想到,魏曕这就领个妾回来,殷蕙都能想到妯娌们会如何幸灾乐祸挖苦讽刺。
殷蕙又翻个身。
外面有动静。
殷蕙突然心跳加快,仿佛新婚那晚,只是这次,她紧张不是夫妻之礼,而是他答案。
魏曕进来,殷蕙背对他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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