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内疚还是冒出来,夜里甚至做噩梦,梦见公爹发现她刻意推延袁道清进平城时间,责怪她让他白白受多日苦,便降下责罚,也要拔掉她牙。
梦里她被人按在椅子上,眼看郎中拿着大钳子步步靠近,殷蕙猛地醒来,却见旁边有团黑影,吓得她往里面缩。
“做噩梦?”魏曕问。
他已经醒会儿,被她梦呓吵醒,她好像非常恐惧,可魏曕听说这种情况不能随便叫醒人,便没有动手。
原来是他。
徐王妃扫五兄弟眼,发现只有魏曕还是平时那副清冷表情,不过,人倒是跟着王爷起瘦。
“好,你们该当差当差,该读书读书,先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每日早晚过来请个安,便是尽孝。王爷虽然病,但燕地不能出乱子,关键时刻,你们要替王爷分忧。”
五兄弟齐声道是.
今日燕王要拔牙,王府里所有人都盼着结果。
即便殷蕙已经知道燕王这次拔牙会失败,仍然忍不住抱有丝希望,她都能重生次,或许哪个郎中突然有如神助,真就替袁道清立这份功劳呢?
燕王心志坚定,虽然第个郎中费好久功夫没能拔出病牙害他白疼遭,但他深知病根不除只会越来越疼道理,发通脾气后,挑第二个郎中上。
这时候能够留在燕王府待命,全是平城数数二郎中,医术只在伯仲之间。
然而第二个郎中也没能拔掉燕王牙,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王爷,通常此类难拔牙,牙根都是弯,强行拔出更加危险,您还是继续喝汤药,再忍忍吧!”
反正他是真不敢拔,就没见过这顽固牙齿。牙病又不是拔掉牙马上就好,弄不好后面会引发更严重病,燕王真出事,他们全家脑袋都保不住。他宁可被王爷怒骂庸医,也不敢再试。
燕王满身虚汗地躺在床上,疼归疼,气归气,理智还在。
熟悉声音让殷蕙慢慢冷静下来,她摸摸脸,是湿。
魏曕突然下床。
很快,外面亮盏灯,昏暗灯光弥漫过来。
殷蕙坐起来,正拿帕子擦汗时候,魏曕回来,递过来条拧得半干巾子,还是热。
“谢谢您。”
可惜,待魏曕回来,看到他沉重神色,殷蕙便明白,这事还得袁道清来。
她嘱咐周叔务必在二月中旬将袁道清带到平城,算算日子,袁道清应该已经到。
河间府离平城不是很远,如果殷蕙有心让袁道清早到,交待周叔声就是。可她不能,她必须等待最合适时间,否则燕王刚疼她就举荐袁道清,未免过于巧合。等平城郎中都轮番上场却无可奈之时,她再举荐,既容易得到燕王信任给袁道清施展医术机会,又不会惹人怀疑。
她考虑周全,只是要让燕王多吃几天苦,可这几天,与前世那两个月相比,又算什。
殷蕙这般劝慰自己不必内疚。
他也觉得,拔牙这条路行不通。
“都退下吧。”燕王闭上眼睛,这会儿谁都不想见。
众人依次离开。
到殿外,魏旸背着众人,做个拭泪动作,魏昳见,也抽两声:“若能代父王受这番苦该多好,看父王疼成那样,,……”
魏昡、魏暻也都红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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