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门依次打开,吱嘎声打破黎明沉寂,旋即又消失于黑暗当中。
长风与队侍卫已经在外面候着,只有白蹄乌还在等待他主人。
魏曕翻身上马,朝里面看去,隔着宽阔护城河,看到她站在灯笼昏黄光晕里,晨风吹起她披散长发,仿佛要化成丝丝缕缕线来缠住他,不许他离开。
或许灯光再亮些,他能看见她脸上泪。
“驾!”
魏曕:“太远。”
殷蕙拉住他手,无声地坚持着。
魏曕只好反握住她手,起往外走。
金盏、安顺儿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脚步声惊动花丛里蛐蛐鸣叫起来,护城河里亦有蛙声相和。
走出东六所,拐进分隔王府前朝后宫长长巷道,殷蕙忽然笑,边走边道:“去年有次咱们起出门,撞见父王也要外出,您可还记得?”
殷蕙醒,下意识地想转过来面对着他,魏曕却用下巴抵着她后脑,低声交待起来:“不在府里,衡哥儿只能靠你,你且记住,什也没有你自己身子重要,若是受委屈,尽管去找王妃做主,万哪里不舒服,也尽快请郎中,不必瞻前顾后。”
殷蕙握着他大手:“昨晚不是都说过吗?”
魏曕轻轻捏着她手指:“若回不来……”
殷蕙猛地转身,捂住他嘴。
黑暗中,魏曕能看见她眼中光,出乎意料冷静:“定会回来,们娘仨起等着你。”
运送粮草是大事,魏曕担心自己睡过头,昨晚吩咐过安顺儿记得来叫他。
不过他先醒,看看摆在帐子外面沙漏,距离出发还有半个时辰。
虽然是刚醒,脑海里已经涌堆事情出来。
金国偷袭,天夜过去,郭啸等人可丢城池?匈奴向来对中原虎视眈眈,这次会不会趁机南下?
父王身经百战,想来早已不会再畏惧战场,他呢,虽然自幼习武,与人切磋也从来没有怕过,可魏曕还不曾杀过人,杀人又是什感觉,他自己会不会受伤,甚至丢命?
多看无益,魏曕
魏曕记得,当时她很紧张,他面上沉稳,其实也有点担心会被父王教训,还好,父王虽然不满她在初七以外日子多出趟王府,却只是单独提醒他管管,顾全她面皮。不然以她胆量,恐怕会被父王训哭。
“等您回来,再陪走几趟。”
这才是殷蕙想说话,她由衷地盼望他与公爹像上辈子样凯旋。
魏曕微微握紧她手:“嗯。”
巷道很长,今日却似乎又变得很短,守门侍卫见到身战甲三爷,直接打开门。
魏曕笑,摸着她脸道:“好。”
又抱她下,魏曕便起来。
殷蕙跟着起身,她没有他那利索,只穿上外裳,披散着头长发送他出门。
黎明前天色伸手不见五指,魏曕朝耳房看眼,再看看殷蕙,劝道:“回去吧。”
殷蕙:“送到东华门。”
如果第次参战便死在战场,父王会很失望吧,早早让他进卫所历练,却如此不顶用。
再有,他若死,殷氏娘仨怎办?
想到这里,魏曕偏头。
她背对着自己,似乎睡得很熟。
魏曕贴过去,手隔着中衣,放在她依然平坦腹部,那里,有他们第二个孩子,还不知道是儿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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