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站起来,牵着儿子继续往前走:“等你做到再说。”
衡哥儿终于不再问问题。
书堂位于勤政殿西南侧,是个独立院落,里面有梅、高两位先生,都是燕王为子孙们聘来大儒,其中年近六旬梅老先生还教过魏曕几兄弟。
魏曕父子俩来得早,大郎等人还没到,魏曕牵着衡哥儿去给两位先生见礼。
“衡哥儿以后就劳烦两位先生。”魏曕敬重地道。
衡哥儿:“那也想她。”
魏曕:“散学就能见到。”
衡哥儿:“现在就想她。”
魏曕顿顿,道:“可以想,但还是要好好读书,你书读得好,娘会更喜欢你。”
衡哥儿嘟起嘴。
殷蕙摸摸衡哥儿头,站在澄心堂院门口,看着父子俩渐渐走远,衡哥儿偶尔会回头张望,殷蕙就直站在这里,直到父子俩拐弯。
“爹爹,晌午可以回去陪娘吃饭吗?”
看不到娘亲,身边也没有乳母,衡哥儿忽然不安起来,仰头与爹爹商量道,小家伙还聪明地找个理由:“娘看不见,会想。”
魏曕道:“傍晚你从学堂回来,娘就看见你。”
衡哥儿:“可是太久,娘直见不到,哭怎办?”
过元宵节,正月十六,衡哥儿就要去学堂。
笔墨纸砚学堂那边都有,殷蕙给儿子准备件罩衣、套换洗衣裳,整整齐齐地叠进包袱,交由曹保提着,再单独准备个放零嘴儿荷包,也挂在曹保腰间,免得小家伙饿肚子。
“到学堂要听先生们话,有什问题也去问先生,如果哥哥们吵架打架,你远远地站到旁边……”
送衡哥儿出澄心堂路上,殷蕙恨不得把她能想到所有嘱咐都股脑地说出来。
不管娘亲说什,衡哥儿都乖乖点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记住。
高先生正式还礼,道此乃他们分内之事,梅老先生就随和多,看看魏曕再看看衡哥儿,笑眯眯道:“五郎与三爷小时候可真像啊,定也是个聪慧孩子。”
魏曕谦虚道:“全是先生教导有方。”
梅老先生问衡哥儿:“五郎第次来学堂,害怕吗?”
衡哥儿挺起小胸膛:“不怕,祖父让
魏曕:“今日四郎也会去学堂,你们两个比比,谁不哭,谁就更厉害。”
衡哥儿马上道:“最厉害!”
他会背诗比四郎多,跑得比四郎快,吃饭也比四郎多。
魏曕摸摸儿子脑袋,看眼曹保道:“光说没用,还要做到,傍晚爹爹回来会问曹保,如果你真没有哭,爹爹会给你奖励。”
衡哥儿:“什奖励?”
魏曕:“娘是大人,不会哭。”
衡哥儿抿起小嘴儿,他不想爹爹送他去学堂,他更喜欢娘。
魏曕忽然停下来,单膝蹲下,面对着衡哥儿闷闷不乐小脸,低声问:“你会哭吗?”
衡哥儿瞅瞅爹爹,道:“想娘。”
魏曕:“娘会直在家里等你。”
“好,你回去吧。”魏曕牵过衡哥儿,打断她絮叨。
这些话他小时候听无数遍,现在真不想再听。
而且就算衡哥儿都记住也没有用,群孩子凑在块儿,玩着闹着就打起来,谁还记得大人交待。
殷蕙轻轻瞪他眼。
魏曕还是那副冷冷淡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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