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都躺在她被窝,个比个睡得香。
殷蕙翻个身,朝外侧躺,担心公爹魏曕夺城进展,担心快年都没通过消息祖父二弟。
朝廷无法容忍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可他们燕王府大家子人就该因为朝廷担心白白放弃现在荣耀与优渥生活,心甘情愿接受流放到偏远之地惩罚?连殷蕙都不甘心,更何况兢兢业业替朝廷戍守北地边疆二十余年公爹,更何况魏曕这几个以皇孙身份自居清高矜贵兄弟们?
各有各理由,成王败寇罢!
这夜,殷蕙可能浅浅睡两个时辰。
尽管她笑得轻松,说得跟真样,可随着前面喊杀声、刀剑相击声越来越清晰,乳母丫鬟们脸色也越来越白。
衡哥儿看向娘亲。
殷蕙摸摸他头,笑道:“吃吧,吃完娘陪你们玩。”
衡哥儿相信娘亲,而且这大孩子,还不懂什叫生死危机。
循哥儿就更不懂,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在公爹夺位这件事上,殷蕙最怕变数,最怕她之前做过某些事影响公爹,影响燕王府众人命运。
窗外天色渐渐黑。
衡哥儿、循哥儿都被乳母牵过来,小兄弟俩感情好,衡哥儿没看见爹爹,便扮作爹爹检查弟弟功课。
乳母、丫鬟们毫不知情,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主子。
殷蕙也笑,叫丫鬟们摆饭。
澄心堂。
傍晚魏曕比平时回来早点,不过他人没过来,只让长风带句口信儿给殷蕙,让她今晚与两个孩子同睡。
殷蕙看着站在廊檐下长风。
长风垂着眼,面容平静而坚毅。
殷蕙深深地吸口气,问:“三爷可还有别话?”
平时东华门那边有什动静,澄心堂这里是听不见,可今晚叫人提心吊胆,所以当黎明时分东华门被人开启,殷蕙就惊醒。
开门不久,城门再次关闭。
饭后,殷蕙带着衡哥儿、循哥儿坐在榻上玩大将军游戏,她来做坏蛋,兄弟俩当将军。
娘仨会儿站起来追追跑跑,会儿坐着推推搡搡,玩得殷蕙出身汗。
平时到睡觉时候殷蕙就会让乳母带走孩子们,今晚她故意忘时间似。
当外面喊杀声远去,守在前院长风等侍卫都松口气。
后宅这边,衡哥儿、循哥儿困,殷蕙亲手给孩子们擦脸,再陪孩子们块儿躺下。
真要发生,她担心也无用,她相信公爹也相信魏曕,他们会不遗余力地保护燕王府,保住大家子老老小小。
饭吃到半,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声。
乳母、丫鬟们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朝前朝方向看去。朝廷要削藩,这事不光外面百姓知道,王府里下人们也知道,这会儿突然有厮杀声,难道朝廷兵马冲过来要抓王爷?
“夫人,这……”
殷蕙听听,笑道:“丽春院在排戏,讲王爷击退金兵,留着除夕夜宴时上。”
长风摇摇头。
殷蕙就让他回去。
安排金盏、银盏在外面守着,殷蕙个人回到内室,坐到床上时,双腿隐隐发软。
上辈子魏曕这般交待她时,乃是公爹起事前夕,公爹装疯诱章炳、谢桂二人进府,斩杀之后举夺回平城。
只是,这该是端午前后事,这辈子怎提前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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