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暗中观察过,他们拼酒时候,大哥笑容有些复杂。
说起来,大哥母族、妻族徐家该是本朝第武官勋贵,只是徐耀得罪父皇,眼下风头才略显黯淡而已。
协助父皇夺天下时候都是亲兄弟,心对外,而今父皇得天下,兄弟们各自分府单住,各有姻亲,可能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好,外面冷,快去被窝里躺着吧。”
殷蕙帮他擦两遍,轻轻拍拍那结实后背,柔声道。
魏曕直将宁姐儿抱回耳房,再回上房。
殷蕙端来碗醒酒茶。
魏曕直接站着喝,喝完就去洗脸,脱下外面被他人敬酒时溅上酒水外袍,见中衣上也有些污渍,干脆连中衣也脱掉,打湿巾子,准备擦拭胸口。
殷蕙就在旁边站着,见此道:“来帮您吧。”
每当魏曕心情不悦时候,她都会比平时体贴些。
突然,循哥儿打个响嗝。
宁姐儿瞅瞅二哥,咯咯笑起来。
循哥儿脸红红,又担心爹爹会训斥自己,他紧张地看着爹爹,就见爹爹嘴角翘下,旋即看过来。
循哥儿更慌。
魏曕问他:“吃饱?”
过年期间,皇亲国戚中间又开始新波宴请,今日大公主家请客,明日端王府里设宴。
魏曕算是不爱喝酒人,可每天都要吃顿,他身上酒气就没断过。
腊月二十九,散席后从二公主夫家武定侯府杨家出来,上马车,魏曕脸上就露出明显不耐烦。
连殷蕙这种擅长交际都觉得心累,更何况他这种好静人。
衡哥儿、循哥儿很会看爹爹脸色,并肩坐在侧,安安静静。
魏曕还在走神,听她这说,下意识地就去
魏曕看看她,将巾子递过去,看着她细心地替他擦拭胸膛,再绕过去擦后背。
看不到她时候,魏曕思绪又回到宴席上。
二公主驸马杨鹏举在过去三年立数次战功,如今又封侯府世子,领父皇亲军三卫中金吾左卫指挥使,剩下金吾右卫、羽林前卫指挥使,则分别由郭辽、冯腾担当,而他们父亲,杨敬忠、郭啸、冯谡,都已经被父皇派去镇守各处边关。
杨鹏举是二哥妹婿,郭辽是四弟亲表哥,冯腾因为娶廖秋娘,在外人眼中算是他这边。
今日宴席上,杨鹏举、郭辽、冯腾都很擅饮,又因与他、四弟并肩作战多年,给他们敬酒时候最多。
循哥儿点点头。
大人们觉得宴请麻烦,孩子们却非常喜欢,巴不得身边玩伴越多越好,玩得开心时,连饭都不想吃。
从衡哥儿到循哥儿到宁姐儿,脸蛋都是红扑扑,眼中带着意犹未尽兴奋。
魏曕微微打开侧窗帘,呼出口酒气,因这场应酬积压烦躁也散大半。
马车停到蜀王府门前,最小宁姐儿已经睡着,循哥儿也打好几次哈欠。
宁姐儿调皮些,会儿要坐到哥哥们那边去,会儿又要爬下来。
殷蕙看向魏曕。
魏曕背靠车板,闭着眼睛,挺拔眉峰微微皱起,也许下刻,他就会睁开眼睛凶女儿顿。
殷蕙赶紧把宁姐儿抱到怀里,悄声道:“爹爹困,宁宁别闹。”
宁姐儿歪头看爹爹,见爹爹已经“睡着”,宁姐儿眨眨眼睛,老实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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