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濡始终是安静,如果严斯九不主动和她说话,她能整天保持安静。
从盛夏到初冬,他们关系始终维持着种微妙而奇特平衡——
两人可以整天都不说话,也可以在对方身侧没有防备睡着。
看似熟悉,但处处都透着陌生;可要说疏离,多少又暗藏几分亲近。
两人关系转变发生在个冬日傍晚。
那天阴云沉沉,灰蒙蒙天色笼罩着四方。公交车辆接辆进站又出站,站台上人来人往,可她就像被时光遗忘,静静定格在那里,成道灰色剪影,和阴沉天色融为体。
严斯九降下车窗,在她对面路边停车。
但吕濡没有发现他,虚浮视线从他车窗前滑过数次,都没有停留。眼睛里空空,好像什都没有。
再后来她上辆公交车,坐在最后排靠窗位置。
不知是出于什心理,也许是好奇,那天严斯九开着车跟在公交车后,看她漫无目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像朵无根浮萍,飘荡在这座城市中。
严斯九略有些吃惊,不是因为她话里内容,而是她大胆反应。
小哑巴这是在对他发脾气?
他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向吕濡脸庞。
小姑娘因为气恼双颊染层薄红,水润眸子也亮几分,瞪向自己时眼波粼粼,像被春风拂过湖面,有种很生动柔软。
严斯九忽然想起第次见吕濡发脾气样子。
那天明豫叫帮人去郊区某个观星胜地看流星,严斯九就把刚考完期末考吕濡带出去放松放松。
他们在傍晚时分出发,天色阴沉,车子还没开上高速天空就飘起雪花。江城冬天很少下雪,严斯九便随口开玩笑说天有异象,是不是有什预兆。
他本是随口说,却没想到吕濡听完后第次主动发表意见,告诉他不想去看星星,想回去。
严斯九意外她主动之余,就问她为什,但无论他怎问,吕濡也说不出原因来,只说不想去。但严斯九从来不干半途而废事,既然都出来,无缘无故怎
那天之后,他就开始隔三差五回家住。
那时候吕濡因为在做心理辅导,暂时没有去学校。严巍看不惯严斯九这闲,就叫他没事领吕濡出去转转。
天生反骨严斯九难得听话,领任务,时不时带吕濡出去。
只是他没有和这个年纪小姑娘相处经验,只能带着她到处吃吃喝喝,和朋友们聚会时,也会带她起过去。
大多数时候他就开车载着吕濡,在市区或者郊区,漫无目转,开累就停下来找个地方吃饭,或者停车在无人树荫下睡上觉。
其实吕濡刚来严家时,性子比现在还要安静多。别说发脾气,就是大笑这样略微外放点情绪也很少见。她脸上总是挂着浅淡笑意,副温温和和模样,十分让人省心。
在严斯九贯认知里,十几岁小姑娘大多数都像谢苒离样,高兴会笑,伤心会哭,生气就会闹,像晨光下滚着露珠鲜花,生动而明媚。
对比之下,吕濡就像朵还没盛开就被冰封在湖底玫瑰,漂亮,却没什生气。
最初,严斯九对吕濡并没有过多关注。
直到次他开车路过公交车站,无意中看见吕濡在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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