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九放低声音,似自语:“麻烦吗?说实话,麻烦。你应该知道这个人,脾气不好,没耐性,最怕麻烦事。”
愧疚感铺天盖地砸下来,吕濡用力掐住手心,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将眼泪逼回去。
她不能哭。
严斯九说没错,她都知道。
她定不能哭。
“看着。”严斯九放低声音,语气温和却有力道。
吕濡眨掉眼中水汽,抬头看他。
严斯九下颚微敛,神色难得严肃。
“为什说对不起?”他重复问道。
吕濡回答不,心里像是各种情绪混在起被冷水泡发,胀满胸腔,说不出难受。
“对不起什?”
她听见严斯九这问。
吕濡不敢抬头。
她也说不清对不起什,就是心中胀得难。
他为什要对她这好呢?
吕濡不知道哪来勇气,缓缓伸手到他嘴边,顿秒,从他唇间取下那半截烟。
严斯九没制止,只微微眯眯眼。
吕濡学着他把烟放进自己口中,吸口。
有点凉,有点苦,没想象中那呛,可以忍。
吕濡忍住咳嗽,取下烟,呼口气,缓过最初不适后,接着又吸口。
严斯九看着她:“他没事,早上他按时过来接你准备来云城,是叫他走。”
吕濡心脏突突跳两下。
严斯九继续说:“你不是还问忙不忙吗?忙,最近是真忙,这几天
再次漫上车窗时才推门下车。
严斯九直没动,直到吕濡走到身边时才侧脸看她。
吕濡把外套递给他。
严斯九不接,瞥眼她浅淡泛白唇色,说:“你穿着。”
吕濡也没穿,只把外套抱在怀里,严斯九没管她,继续抽烟。
严斯九停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观察她反应。
吕濡不想他看出她狼狈不堪,恰巧路边有车呼啸而来,她借此扭头看过去。
发动机轰鸣声混着风声渐渐远去,四周恢复安静,严斯九才开口。
“你之前不是好奇刘叔为什突然有事吗?”
吕濡微怔,不知道他为什突然说这个。
“觉得自责是吗?”
严斯九不需要她回答,沉声道,“觉得给添麻烦?”
肿胀情绪似乎被破开道口子,吕濡鼻腔猛地酸,泪意上涌。
严斯九看着她,好会儿微微叹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想。”
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吕濡快要看不清他脸。
她值得他这样做吗?
她总是给他添麻烦,却从没为他做过什。
“吕濡。”
严斯九沉声,“抬头看。”
吕濡不想抬头,很怕看到他眼睛时候控制不住掉眼泪。
严斯九在旁看着她生涩笨拙抽完自己半支烟,沉默不语,只是从她手中拿走燃尽烟头,然后又递给她支烟。
吕濡盯着伸到自己面前这只手。
冷白手背上青色血管明显。
她心内阵酸楚搅动,低下头,对严斯九打手语:对不起。
静许久,那只手才收回去。
平时他会顾及,不在她身边抽烟,今天却没有。
吕濡看着他紧绷侧脸线条,心头静瞬,然后伸手指着他唇边半截烟。
给支行吗?
她看着他。
严斯九咬着烟与她对视,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只看着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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